等到地方正好就看見扶風公子端著藥碗從裡面出來,寧湛二話不說一把將人拉到屋外,冷聲責問。
「夏叔叔怎麼樣了,怎麼我一離開就出事了?」
扶風被她突然拉住嚇了一跳,手腕處也被她攥的生疼,狠狠將寧湛的手甩開,不悅道:「這和我可沒關係,怎麼回事你去問問大夫不就知道了!」
寧湛心裡著急也顧不得和他耍嘴皮子,轉身就去找大夫。
那老大夫一把年紀深夜被人吵醒,又是施針又是寫方子抓藥的,剛打算歇歇這會又遇到個病人家屬來問病情,自然沒給寧湛什麼好臉色。
誤以為這次來的是裡面躺著的病人的女兒,劈頭蓋臉的將寧湛一頓臭罵。
「看你衣著打扮也不想什麼窮苦人家,你父親都病成這樣了你難道都不知道?」
「夏叔……」見老大夫誤會,寧湛本想解釋一番,但轉念一想,日後墨兒嫁給她後夏叔叔理所當然的就是她的岳父,自然也就是她的父親,而且一個外人她也沒必要和她解釋那麼多,便也不做解釋,順著老大夫的話問道:「我確實不知情,還望老大夫直言相告。」
老大夫掀了掀眼皮看了寧湛一眼,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的話卻讓寧湛五雷轟頂。
「身體已是油盡燈枯之態,怕是藥石無醫了。」
聞言寧湛心頭頓時一涼,夏叔叔平時看著也就身體弱了些,其他都挺好的啊!怎麼就油盡燈枯了?
而且明姨臨走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將他們父子照顧好的,可她不光沒看好墨兒,要是夏叔叔再出事,明姨回來能將她打死!
「大夫,你可別嚇唬我,夏……我父親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就藥石無醫了?」
「他這是長時間的積勞成疾又鬱結於心做成的舊疾,本來這樣情況要是捨得花銀子好好將養也未必不能痊癒,可惜……現在說什麼也遲了!」老大夫又是長嘆一聲,朝夏清若所在的屋子看了眼,搖了搖頭。
「大夫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不管用多好的藥材,銀子不是問題,請一定治好我父親。」寧湛急道。
老大夫白了寧湛一眼,現在知道急了,早幹什麼去了!
「沒用了,他的身體已經被掏空,虛不受補,就算日日含著人參吃靈芝都沒用。」
「怎會……」聽了老大夫的話寧湛臉都嚇白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變成大夫口中說的那樣了,別是個庸醫在危言聳聽吧!
隨即看向老大夫的目光變的探究起來!
那老大夫似乎也看出了寧湛心裡的想法,臉一沉不悅道:「我說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多找幾個大夫過來看看,他這狀況要是能多靜心多休息少說還有半年好活,可我剛才診脈發現你父親最近非但沒有好好休息,心中鬱結卻深,加之近日幾番驚嚇,突然放鬆下來後身體承受不住這大起大落才導致的吐血暈厥。」
寧湛聽完後愣了下,雖還猶疑但畢竟一時半會也不好再找大夫驗證,沉默了會臉色難看的再次囑託大夫儘管開最好的藥方,其他的等夏叔叔醒來再說吧!
若是老大夫說的不假,夏叔叔應該早就知道了,畢竟這舊疾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第二日天蒙蒙亮,夏清若悠悠轉醒。
蒼白的臉上長睫輕顫,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洗的發白的床幔,夏清若撐起虛軟無力的手臂想要起身。
剛坐起來就見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寧湛端著藥碗進來。
晨光朦朧,看著那身著暗紋深衣的年輕女子,迷濛間那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夏叔叔你醒了……」寧湛走進屋,見夏清若已經醒了便將藥碗放在了床邊的小几上,一回頭便瞧見夏叔叔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疑惑,正要想詢問,就見夏清若先開了口「你這衣服……是你明姨的吧!」
寧湛恍然,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道:「夏叔叔怎麼看出來的?這確實是明姨的衣服!」
當初為了給墨兒豎立一個好形象,她便把自己的衣服都換成了顏色明亮更好看的淺色,昨夜去救墨兒時不好穿的太過惹眼的顏色,好在她與明姨身形相仿,便拿了件她的黑衣換上,一晚上忙的也沒來得及再換下來,就一直穿著了。
夏清若又看了眼寧湛衣角袖口處銀色的暗紋,眼睫輕顫,目光有些躲閃,剛才寧湛逆著光進來,看見這身熟悉的黑衣他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賀明庭那老混蛋回來了!
「你向來喜著淺色,只有她偏愛這肅冷的深色!」
寧湛一聽這話,耳朵不由動了動,笑道:「她一把年紀了哪能和年輕人一樣,穿的太輕浮多不穩重!夏叔叔您說是吧?」
夏清若順著寧湛的話一想到那寡言冷沉的人穿的花枝招展的模樣,不由的笑出了聲。
「確實,一把年紀了可不能穿的太招搖。」
說著寧湛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後將藥端給夏清若又將墨兒的情況和夏叔叔說了一遍。
昨夜他和扶風公子以偷偷跟了過去,親眼看見墨兒被她救出來,夏清若對寧湛的說的話自然是知道的,便輕輕點了點頭默默喝起藥。
寧湛靜默了會見夏清若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心中躊躇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夏叔叔……你的身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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