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和熙,日光正好,一切都在所期望的方向發展。
夏京墨看著這些日子裡一件件,一箱箱的東西流水似的往自家不大的院子裡湧來,一邊暗嘆明姨家底的豐厚,一邊對自己爹爹即將成親的事又多了些不真實的虛幻感。
看著坐在院子裡發呆的爹爹,吶吶道:「爹,我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像做夢!」
聽到墨兒說話,夏清若微微回過神來,笑道:「傻孩子,說什麼呢!」
「就是感覺有些不真實。」夏京墨小步挪到爹爹身邊,揉搓著衣角糾結道:「就是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看著爹爹出嫁!」
「不想爹爹成親?」眉眼溫柔的郎君笑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小郎,笑道。
「當然不是,爹爹多個人照顧墨兒自然是開心的。」夏京墨抬起腦袋,睜著雙和夏清若如出一轍的水潤杏眸,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就是有些不可思議而已。」
就好像沉靜無波的水面,突然有一日生出了嫩芽長出了花,讓一成不變的生活猛然多出了一抹靈動的生氣,好像一切都活過來了一樣。
心生歡喜和嚮往,卻又對未知的事物抱有一絲忐忑和不安!
怕這一切的美好都是轉瞬即逝的雲煙,一眨眼又消失不見了。
夏清若摸著懷裡小郎柔軟的發,心裡其實也有些虛幻不真實的,這一切來的太塊,讓他多少也有些猝不及防。
他是沒想到賀明庭那混帳會這麼迫不及待,這邊他才答應,那邊連夜就給他換了庚帖送了請帖廣而告之,連反悔的時間都沒有稀里糊塗就定好了日子。
動作快的人夏清若很是無語,他難不成還能跑了不成,給她急成這樣!
嘴上埋怨歸埋怨,但其實看著那人為了婚事忙前忙後殷勤的不行,心裡還是有些感動和開心的。
夏清若看著這滿院堆放的東西,又摸了摸胸前那塊重新回到身邊,自小便佩戴著的玉佩唇角微微盪起笑意,溫柔的眉眼碎滿了點點微光。
夏去秋來,四季輪轉,定好的吉日在眾人殷切的期盼中終於到來。
安和鎮的小柳巷在這天很是熱鬧,一向夫管嚴的宋館主早早的便湊了過來,她家賀武師財大氣粗,將她整個武館裡的人都請了過來,而且她今日還是迎親隊裡的一員,她可得早點過來。
在屋外清點東西的寧湛一看宋白過來,忙放下手中的事迎了上去,笑著朝宋白行了一禮。
「明姨正在屋裡換喜服,宋姨先進去坐會兒,很快就好。」
宋白很是喜歡她家賀武師的這個謙遜有禮的後生,聽寧湛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調笑道:「怎麼這麼慢,你明姨還想不想娶夫郎了,西山離這裡可還有段距離,讓夏郎君久等可不好啊!」
宋白嘻嘻哈哈調侃的聲音剛落,就聽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大紅喜服的賀明庭推門而出,看見宋白那張賤兮兮的臉,開口道。
「宋館主還真是愛操心,這麼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成親呢?」
正和寧湛說著話的宋白聞言看向出來的賀明庭眼前一亮,繞著喜服加身的賀明庭砸吧砸吧嘴,「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呀!你這麼一打扮還挺像回事,瞬間都年輕了不少!」
寧湛聞言在一旁偷偷捂著嘴偷樂,也虧得這宋館主沒心沒肺的,要是換做以前誰敢在明姨面前這麼調侃!
不過這衣服一穿,確實挺好看的,在這大紅喜服的映襯下明姨一向肅冷的面容都柔和了下來。
大喜的日子賀明庭不想和她這個缺根筋的館主一般見識,無語的斜撇了她一眼便帶著迎親的隊伍出發了,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夏京墨和喜郎天沒亮便將自家爹爹拉起來上妝打扮,只等迎親的隊伍過來將人接走,當聽到遠處傳來的喜樂聲時高興的站起身跑到屋內通知喜郎。
就見清雅的郎君端坐在屋內,聽見夏京墨興高采烈的報喜聲不由攥緊了**的喜服,臉頰上是脂粉也遮不住的嫣紅。
很快迎親的隊伍來到小院前,賀明庭闊步來到屋外喚了聲郎君的名字。
見正主到了門前接人了,喜郎連忙將蓋頭落在夏清若的頭上,扶著新郎的胳膊小心的將人牽到賀明庭跟前交到她的手中。
賀明庭緊緊握住那纖細微涼的玉手,肅冷的眉眼慢慢蕩漾出細碎的光亮,滿目含情的將人溫柔的帶進轎子裡安頓好。
隨著媒公的一聲起轎,隊伍又浩浩蕩蕩的重新啟程。
新人至,宴席開,酒過三巡,人去席散。
郎君進門後,賀明庭得去敬酒,夏京墨便在新房裡陪著爹爹,屋內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好吃的,有的是明姨怕他們父子倆餓肚子提前備下的,有的是寧湛趁著空閒特意給送來的。
在屋子裡待了半響,夏京墨看著那一桌的好吃的也有些餓了,便趁著沒人悄悄挪到爹爹身邊小聲問道:「爹,你餓不餓,我給你拿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