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得以半張著嘴呼吸,大口大口地汲取著空氣——不知道姓喬的用的什麼香水,從貼過來的那一刻他就聞見了,在這個距離下順著每一次吸氣不斷侵入他脆弱的喉管,涼涼的。
「怕你再像剛才一樣暈過去。」喬玉鶴說。
「呵……」林承用喉嚨出聲,說話艱難,「小喬總,除了我的家人,什麼都行。」
「冷靜了?剛才還以為你要咬我呢。」捏住下巴的那隻手把玩似的擺了擺他的腦袋,「不過不必把我想的那麼壞,我不會對自己人怎樣。剛才那句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不用緊張。」
就算林承不信也沒選擇,現在的他完全被動,沒資格與喬玉鶴談條件。
「你的舌頭出血了。」喬玉鶴說。
林承:?
出血了嗎?剛才被掐臉的時候舌頭咬的吧,自己卻完全沒感覺。
一定是臉頰被喬玉鶴捏的太疼了,舌頭破了都不知道。
「舌頭吐出來,我看看。」喬玉鶴掐著他的下巴往下按,他聽見自己的頜關節咯嘣一聲,瞬間睜圓了眼睛不敢動了。
「下巴沒掉。」喬玉鶴輕笑,氣息撲在他臉上,「乖,舌頭吐出來我看看。」
林承這才反應過來骨頭並不疼,茫然眨了眨眼。
「倒真像條狗。」喬玉鶴彎起眼睛。
林承:……咬死你。
這是要看舌頭上的傷口嗎?這分明就是在捉弄他,想看他像狗一樣吐著舌頭喘氣。
「舌頭吐出來,我這次就放過你。」喬玉鶴說。
林承惡狠狠地盯著,「我們還沒簽協議。」
「林承,有資格談條件的才有必要簽協議,而你沒有。」喬玉鶴笑著,「不管你願不願意,從你今天自己送上門開始,你就已經把自己賣給我了。」
「或者更早。」
「聽話。都這時候了,還別彆扭扭的做什麼?這可不像你,林承。」
確實,他沒資格談條件,小喬總一根指頭就能碾碎他。
他也不是什麼寧折不彎的高尚之人,他好賴得活著,不然他的家人怎麼辦?
所以就算活不成人樣也沒關係,被踩在腳下又不是永遠爬不起來,或者乾脆不起來,做一灘爛泥也是個選擇……
說服自己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林承垂下眼睛,第一次緩慢而生澀伸出舌頭。
濕潤的舌尖滑過下排牙齒,搭上唇肉,微顫著探出來……
「真聽話。」喬玉鶴得逞了,卻沒有放開他。
林承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惱,抬眼瞪上去,瞳孔都在顫,卻不知道自己屈辱的表情有多可口——喬玉鶴牙齒發癢,想要吞咽……
「傷口不大,自己能恢復。」
還不到時候,喬玉鶴止住了欲望,鬆了手。
被放開的林承立馬捂住臉頰——媽的,給他疼麻了都!
喬玉鶴轉身離開了他,將手套摘了下來隨手扔進垃圾桶里——昨天的襯衫也是,碰到他的東西都被小喬總當做垃圾扔掉了。
林承揉著下巴,「小喬總既然這麼嫌棄我,還要讓我照顧衣食起居?別到時候我做的飯菜直接進了垃圾桶。」
「不需要你做飯。」喬玉鶴雙手交叉,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幫我買就可以了。『衣食起居』是個籠統的說法,你要做的事情丁殊會教你。」
林承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丁殊。
這眼鏡男不會也像他一樣是被姓喬的綁來做奴隸的吧?
「每月會給你一筆錢,不多,但足夠你維持現有的生活狀態。」
林承詫異,「我還能有工資拿?」
「不是工資,是飼養費。」
林承:……死吧,喬狗。
喬玉鶴看了眼腕錶,「給你六個小時,從今天下午5點開始,協議生效。」
「協議?你不是說我不配嗎?」林承哂笑一聲。
「口頭協議,具體條款隨我高興。」
林承:……那說個屁。
「換個詞或許更好理解——承諾,這樣是不是更好聽?」喬玉鶴彎了彎眼睛。
「……別侮辱承諾兩個字了。」林承無語。
「沒有哦,你和魏清當初的婚姻誓詞,那些所謂生死不離的承諾,不也是口頭協議的一種麼?」
喬玉鶴散漫地張開胳膊,手肘搭上沙發靠背,眼睛卻沒離開他。
「再看看現在。」
林承沉默下來,他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