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殊。
「丁秘書早啊……」林承撓著亂糟糟的頭髮,被謝謝傳染的想哈欠了,由於沒忍住,只能儘量不發出聲音。
「不早了,林承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頭的丁殊信號不太好,好像在電梯裡。
「我?」林承卡殼了下,「我嗯、我還在小喬總家啊。」
還他媽的在小喬總床上,操了蛋了。
「小喬總家?哪個家?」丁殊自顧自道,「哦哦那個,盈山湖別墅,抱歉事情太多,我一下沒想起來。」突然話鋒一轉,「你不會還沒起床吧?」
林承喉頭一緊,努力掩飾腔調里剛醒的粘音,「怎麼可能~早起了,現在收拾東西呢。」
「好吧。」丁殊說,「那你收拾的怎麼樣了?還有那隻貓呢?小喬總怎麼說?」
「差不多了,東西也不多。小貓挺好的,不過昨天被你家小喬總套進了蛇皮袋。」
「蛇皮袋?!」丁殊聲音高了上去,還刺啦刺啦地夾著雜音,「小喬總他不會……」
「沒事,被我救下來了,先在跟我在床上躺著呢,看樣子能吃能睡的。是不是呀~小乖寶~」說著聲音又衝著謝謝夾了起來。
「你還在床上?」
「……在床上收拾東西啊,在床上怎麼不能收拾東西了?」林承立馬找補。
「行了,今天開會小喬總也遲到了,真是破天荒。」
林承噗嗤笑出聲,「姓喬的居然遲到了?」
「你們……」電話那頭欲言又止。
「我們怎麼?」雖然昨晚算不上什麼,單純睡覺而已,但林承還是難免心裡打鼓。往開了說,他本就賣給小喬總了,胸肌當了一晚上暖手袋也沒啥,你說是吧?
「你們沒起衝突吧?」
「沒~有!怎麼可能~」林承鬆了口氣。
「那就好,比我料想的要好。」丁殊那頭也舒了口氣。
「剛才那麼關心謝謝。」林承笑,「看來丁秘書還是很喜歡小貓的吧?」
「……一般喜歡。」丁殊一不好意思起來就會這樣語氣僵硬,太好讓人看透。
「為什麼不自己養一隻呢?反正你一個人住。」林承說。
「誰說我一個人住?」
!
「你有對象?」林承詫異。
「我住別人房子裡。」丁殊頓了一下,「他常年不在就是了。人家的房子,我不好養寵物。」
「也是。」林承附和道,「話說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嗎?」
「差點跟你聊忘了,有份文件下午股東會要用,屬於公司機密,我走不開,得麻煩你跑一趟帶給小喬總,地址待會兒我發你。」
「成。」林承應下來,「還有別的事情交代不?」
「林承,雖然現在可能已經晚了,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和喬家人有過多接觸,包括小喬總。」
……這話說的,確實太晚了點兒。
「丁秘書,之前你還說自己是小喬總的人。」林承調笑,「才一天就倒戈變卦了?誒,都怪哥的人格魅力太大~」
「我沒開玩笑,林承。」丁殊語氣嚴肅,「就算你現在不得不為小喬總辦事,也請不要帶入過多個人感情,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那你可就多慮了。」林承無所謂道,「我讓他『不孕不育』,他讓我『妻離子散』,我和他怎麼算也是仇人,昨天晚上他銬了我一宿,我做夢都在罵他。不過放心,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在還清債務之前不會跟他對著幹。」
「希望你說到做到。」丁殊說。
「那必須的~」林承笑笑。
撂了電話,林承徹底沒了倦意。
他下了床,來到落地窗前,只見外面陽光明媚,山色正好。無雲的藍天下,靜謐的湖面泛起粼粼水波,仿佛一塵不染的世外之境,與昨日夜晚下的無盡黑暗形成兩個極端。
林承撫上自己的後頸,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這一覺睡的也是真夠沉的,眼睛剛閉上就睜開了似的,根本沒來的及做夢,自然也沒在夢裡罵過喬玉鶴。
不過他知道,丁殊的提醒是好意。之前丁秘書警告他不要碰小喬總,也只是因為喬玉鶴的怪病,估計沒少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可以想像碰了喬玉鶴的人下場會有多慘。
不過為什麼自己是個例外呢?
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樣,姓喬的碰不了,那該多好!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根本不會發生,自己也不用被銬一晚上,現在印子都沒下去。
真特麼天意弄人,喬玉鶴的怪病偏偏對他這個仇人無效。
現在的自己對小喬總來說是個新鮮,就不信過兩個月對方還能不膩?再美味的珍饈也該吃吐了吧?
林承又覺得自己頂多算是個不需要擺盤的家常菜,小喬總一定是吃慣了米其林才突發奇想地要來嘗嘗他這款的。
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是喬玉鶴這樣的富家子弟,多陪他玩玩,他很快就會覺得沒意思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趕他走,皆大歡喜,反正姓喬的最會陰晴不定了。
這樣想著,林承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他應該改變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