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突兀的沉穩男聲驟然在耳邊響起,薛子梅抬眸,一眼瞧見旁邊站著的高挺男人。
「張遠洋?」她頓時瞪大眼。
「不錯,至少還認得我。」張遠洋揚起嘴角笑了笑,指著她手上的戒指,懶散道:「不過就算咱們認識,這戒指是我先看中的,我不可能讓給你。」
聞言,薛子梅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或許你問問服務員,就該明白什麼意思。」
張遠洋話音一落,旁邊的服務員已經開始鞠躬道歉,「抱歉啊這位女士,這款戒指昨天被這位先生預定了。」
也就是說,她不能買。
薛子梅來了氣,瞪著服務員豪爽放言:「要是我出兩倍的價格呢?」
啪、啪、啪——
張遠洋在一旁鼓起掌來,嘖嘖兩聲:「好大的口氣,不過就算你出十倍的價格,恐怕也不能賣給你。」
「為什麼?」薛子梅不信邪,這年頭還存在有錢不賺的店家?
「我昨天付了定金,店家違約,得付我十倍的賠償,你說他們會不會賣給你?」張遠洋抱臂,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薛子梅無話可說。
行,看來這金戒指她是買不成了。
被搶了先,她頗為不爽地瞥一眼張遠洋,「幾年不見,你法律意識增強不少,要是早一點有這個意識,也不用在裡面待兩年。」
這是明晃晃地揭短。
張遠洋也不惱,只是笑著道:「幾年不見,你還是以前那副刻薄的樣子,我不禁要為你另一半擔憂,這得多好的脾氣才能容忍。」
刻薄?
張遠洋居然用刻薄這個詞?
薛子梅氣笑了,「這個就不牢你操心了,我對象的什麼都好,脾氣最好。」
回復完後,她覺得這樣的說辭很沒有氣勢,又傷不到對方分毫,不禁咬咬牙,繼續回懟:「你這麼說,我也要擔心你的另一半,她知道你之前豐富的經歷嗎?你結過一次婚的事情,敢不敢告訴人家?」
得,頭一次婚姻是張遠洋的禁忌。
誰提他跟誰急。
即便現在已經成為有頭有臉的大老闆,回想這段不愉快的婚姻,張遠洋心中仍是憋屈。
也就薛子梅敢當著他的面幾次三番的羞辱。
當初他為著薛子梅的口不擇言扇了她一巴掌,現在他成熟不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會這樣輕輕揭過。
「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狹隘,結過婚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插足才是不光彩的事情。」
這話徹底惹惱薛子梅。
「你說誰插足?」
村子裡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張遠洋還能不知道?他明明知道是什麼情況,卻還要用這樣的詞來污衊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遠洋,你把話說清楚,到底誰插足!」
「我什麼也沒說,你別做賊心虛地自己激動起來。」張遠洋捧著金戒指要走。
薛子梅大步跨上前,攔住去路,冷著臉厲聲質問:「你先把話給我說清楚!平白誣賴人,你還有理了?」
張遠洋攤攤手,苦笑:「你確定要在這裡說清楚?」
兩人站在店中央,進進出出的人看到這副動靜,紛紛投來瞧熱鬧的眼光。
薛子梅也注意到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冷著臉吩咐:「那行,咱們就找個能談事的地方說清楚!」
兩人幾乎是同步出了店門,並肩走在大街上。
外面涼風拂面,稍稍吹散兩人發熱的頭腦,兩人臉上皆有悔過之意。
明明一個是事業有成的大老闆,一個是職場幹練的女領導,兩人多少是有些頭臉的人物,怎麼一見面就把對方的老底揭得乾乾淨淨?
見面互相揭短的行為,一下子讓兩人回想起重新那些不堪的記憶。
這讓兩人都有些挫敗感。
對方就好像一片鏡子,無論取得多麼光鮮亮麗的身份,見著對方,仿佛又回到重新那段窩囊憋屈又頹喪的日子。
何必要這麼互相折磨呢。
「我們講和吧,以前那些爛帳,一筆勾銷成不成?」張遠洋先開了口。
既然對方遞了梯子,薛子梅就坡下驢,「行,可以講和,不過……你欠我一樣東西,還了,咱們就能和好。」
張遠洋納悶,「我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