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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面對三個對手,儘管他努力保持冷靜,試圖用快速的移動和出其不意的攻擊來彌補力量上的不足,但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的配合默契,他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以多欺少的戰鬥方式。

每當他試圖突破一個對手的防守,另外兩個就會迅速補位,形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

「阿晟,趴下!」郭明德的吼聲撕裂夜空:「別他媽逞英雄!

楊晟本能抱頭滾向海鮮檔口,冰碴子混著魚鱗粘了滿身。

身後傳來重物擊打□□的悶響,接著是玻璃碎裂的脆響,某個倒霉蛋栽進了疊成金字塔的啤酒瓶堆。

紅光再度亮起時,楊晟正死死扣住襲擊者的腕錶,錶帶在他虎口勒出血痕,錶盤背面的「Q.Yang 001」在霓虹下泛著冷光。

對方突然發狠擰腕,表鏈崩斷的瞬間,楊晟的指甲縫裡扎進半張燒焦的紙片。

「撲街!」

黑衣人踹開翻倒的蝦籠奪路而逃,死螃蟹黏膩的內臟在楊晟鞋底發出令人作嘔的擠壓聲。

他踉蹌著追到巷口,正撞見Roy陳被奔馳車碾飛的竹籠絆倒,懷裡的1980年瑪歌酒瓶在柏油路上炸開血色煙花。

警笛聲從皇后大道方向湧來,楊晟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

閃爍的燈牌發出垂死的嗡鳴,將「解簽」二字映成慘綠,那半張收據上「聖瑪麗醫院」的字跡在血污中若隱若現。他攥緊那半張收據,突然明白——這場鴻門宴的真正獵物,從來都不是什麼紅酒。

……

「陳伯,來兩份腐竹白果少甜。」

此刻已經是淩晨01:47分了,深水埗陳記傳統糖水綠色鐵閘半降,霓虹燈管滋滋閃爍,牆上掛著一個倒計時錶,距離糖水鋪打烊還有13分鐘。

郭明德推門而入,帶進來一股潮濕的夜風。

楊晟進去坐下先端起水壺猛灌了一肚子這才放下,他的襯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袖口撕裂,領口沾著不知是誰的血跡。

郭明德和他差不多,一路被追過來,此刻心臟都在猛烈跳動,簡直比當年九龍打架還刺激。

倆人就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亡命徒。

玻璃櫃裡龜苓膏隨地鐵經過震顫,倒映著街道對面711的冷光。

楊晟從冰櫃裡拿了一瓶涼水貼在臉左邊頰上,那一拳打得他半邊臉都麻了,要是再不消腫,怕是等不到明天就要變成豬頭了。

「喂,還記得這家陳記糖水嗎?」

郭明德拿了瓶水正在清洗雙手,手掌在逃跑時被玻璃劃傷,此刻正在流血。

「記得啊,」楊晟扯了扯嘴角,「老鼠眼淚比糖甜嘛。」

糖水鋪的霓虹燈在雨里暈成血色光斑。塑料帘子掀起的剎那,楊晟恍惚看見十五歲的自己正趴在黏膩的桌面上抄作業。

老闆娘阿鳳姐的指甲油還是玫紅色,只是新長出的月牙透著青灰。頭頂的吊扇在發霉的天花板搖晃,將薑汁撞奶的熱氣攪成螺旋。

郭明德隨手抽了一張報紙,擦著被污染的鏡片,報紙發出窸窣聲。

楊晟還來不及給葉觀瀾報平安,手機剛拿出來,鄰座阿婆的輪椅撞翻了楊晟面前的瓷碗,渾濁的糖水裡浮著半片指甲蓋大小的碎玻璃泛著冷光。

郭明德猛地按住他要去收拾的手,指尖在桌面敲出暗號:三點鐘方向,穿灰夾克的男人正在看《蘋果日報》。

楊晟穩住心神坐好,罵了一句「老太婆不長眼啊」,又換了個方向坐下,低頭一看,頓住。

郭明德剛才拿來擦眼鏡的報紙被撕了一半,剩下一半有一條標題《啟榮集團進軍澳門□□業》,他若無其事拿過碗壓住。

陳伯重新端來兩碗糖水,順勢坐在楊晟對面,假牙磕在瓷碗邊沿磕得咔咔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楊晟都怕他那假牙掉進糖水碗裡。

「後生仔,打架被揍啦?要不要來碗龜苓膏降降火?」

楊晟:「……」

陳伯指了指牆上的陳年舊報紙,楊晟看過去,是一張剪報被蟑螂啃食邊角,上面寫著「林氏千金義賣糖水助貧童。」

他猛地回頭看著陳伯,但人已經起身走了,只留下一個蒼老的背影。

阿鳳姐罵罵咧咧過來收拾殘酷,擦桌子時,從圍裙暗袋裡突然掉出個透明證物袋,正好落在楊晟面前。

他用紙巾包住準備裝起來,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透明袋裡面是半枚珍珠耳釘,很眼熟,卻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阿鳳姐抹布擦過他的手背,在桌面快速留下水漬寫的「快走」,壓低聲音說:「後生仔,呢個系你阿媽上次漏低嘅,我幫你收好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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