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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急燈的光線將整個地下室染上了一層不祥的慘綠色,使得原本就陰暗的空間顯得更加詭異。

舞鞋在綠光下被照成慘綠色,楊晟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金屬,迅速將鐵盒緊緊抓在手中。

打開用電筒照過去,裡面是綑紮好的注射器與貼著「致幻劑」標籤的藥瓶。

就在這時,樓上載來保安怒吼,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中迴蕩:「B2層有人!」

楊晟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順著消防信道的樓梯狂奔而下,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急切。

他的手中緊握著一雙舞鞋,那舞鞋的緞帶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彷佛在為他的逃亡伴奏。

緞帶在樓梯扶手上纏繞,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與他急促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節奏。

消防信道里的燈光昏暗,但楊晟的眼睛卻像貓一樣在黑暗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身上的汗水浸濕了衣服,可此刻他已經顧不得了。

穿越那曲折樓梯的瞬間,楊晟的領帶不幸纏上了鐵絲網,他猛地一拽,領帶斷裂開來,宛如一條掙扎的垂死毒蛇。

身後是不斷追上來的保安,腳步聲在立體空間形成回聲圍剿,他翻身跳進垃圾信道,腐臭的醫用紗布糊了滿臉。

衝出後門時,暴雨如注,天空彷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輛殯儀館黑車正緩緩駛入地庫,車燈在雨幕中格外陰森。

「接著!」

郭明德焦急地從巷口拋出機車頭盔,他的聲音在緊張的氣氛中顯得尤為急促。

楊晟飛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跨上機車后座,就在他坐穩的剎那,一連串子彈劃破雨滴,擦過機車的反光鏡,迸發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機車後視鏡映出殯儀館車牌:AM1998。

暴雨侵襲,療養院的外牆被無情沖刷,那斑駁的「仁愛」二字,隨著黑水的流淌,宛若淚水滑落。

摩托車彷佛脫韁的狂飆,一頭扎進了廟街夜市的繁華人流,其引擎的咆哮與人們的尖叫聲交相輝映,共同繪製出一幅驚心動魄、雜亂無章的景象。

楊晟飛緊緊攥著手中那半截燒焦的紙片,紙片邊緣還殘留著火焰灼燒的痕跡,像未解的詛咒。

他藉著大雨的掩護,試圖在顛簸中辨認上面的文本。

儘管紙片已經殘缺不全,但隱約可見的幾個字讓他心頭一震。

——楊啟燊、鎮靜劑、證人保護計畫……

這些字眼如同謎團一般,讓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楊啟燊怎麼了?鎮靜劑又意味著什麼?證人保護計畫又與母親有何關聯?

夜市的燈光在他們身後逐漸遠去,機車在狹窄的巷弄中穿梭。郭明德駕駛著機車,不斷地在人群中查找縫隙,躲避著可能的追擊。

楊晟感到這次回到香港的每一天都像是在逃亡,彷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作對。

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焦慮和不安,連日來陰雲密布,時不時地灑下淚水,像在為他的遭遇感到悲傷。

雨水混合著他的汗水,濕透了衣衫,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以至於他開始幻想,如果手中有一把鋒利的刀,他或許會衝動地將楊謙綁起來,逼問他是否真的犯下了那樁令人髮指的罪行——殺害了他們的母親。

回到家是安全的,至少他們不敢來郭明德的地盤動手,這也是楊晟回來不住酒店,住這裡的原因。

阻止他查的不止一個人,除了楊謙,還有二叔楊啟燊。而這兩個人,楊晟都猜不到他們有什麼動機會動手。

窗外的雨停歇了,楊晟起身拿了煙盒去了陽台,順便給葉觀瀾打了電話過去。

「餵?」

「豬豬,想你啊。」含著煙的嗓音混合著粵語,「香港的雨下的我心煩,像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沖走。」

葉觀瀾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需要我過來嗎?」

楊晟沉默了好一會,才笑了一聲:「不要,我可以的,」

「要看波波和椰椰嗎?」

「我想抱抱你。」楊晟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就像小時候那樣,什麼也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怕。」

葉觀瀾掛了電話,隨後立馬打了視頻過來,楊晟卻沒接,轉換成了語音視頻。

「怎麼了?」

楊晟笑著說:「我沒穿衣服。」

葉觀瀾也笑了起來:「那改天吧。」

這晚倆人斷斷續續聊了很久,其實葉觀瀾猜到了楊晟為什麼不接視頻,無非就是受傷了,不想讓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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