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觀瀾這樣的男人,從大學時代就是行走的荷爾蒙發射器,這些年身邊男男女女的追求者都能拍成一部劇了。
「不就兩瓶破酒嘛!」他猛地灌了口啤酒,泡沫沾在嘴角,「王總這麼八卦,不如去當狗仔?」聲音拔高了八度,像只炸毛的貓。
王晅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我小心眼?」他指著自己鼻子,眼睛瞪得比小龍蝦還圓,「剛才是誰聽到『老情人』三個字就把蝦鉗捏碎了?」
郭明德左右擺頭的頻率堪比看網球賽,在楊晟和王晅之間來回擺動,手裡的龍蝦鉗跟著節奏一開一合。
他悄咪咪摸出手機想錄下這難得一見的場景,不錄下來以後怎麼在蘭桂坊吹牛?
就在他指尖剛碰到錄製鍵時,楊晟突然一個眼刀掃來。那眼神郭明德太熟悉了,去年在澳門賭場出千被抓時,楊晟就是用這種眼神讓他乖乖掏空了錢包。
「郭仔…」楊晟眯起醉眼,突然用粵語快速說了句:「你同王總個表妹嘅事,要我而家同葉生傾下麼?」
「咣當!」郭明德手一抖,龍蝦鉗直接栽進啤酒杯。金黃的酒液濺起三尺高,正好潑在王晅那件定製的阿瑪尼襯衫上,在胸口洇開一片可疑的水漬。
「喂!那次在蘭桂坊是誤會!」郭明德手忙腳亂地去擦,像個被抓現行的登徒子,「我同佢表妹真系清清白白…」
王晅一把扣住他手腕,眯起眼睛:「什麼表妹?我哪來的表妹?」
葉觀瀾的烏木筷突然橫在三人之間,在油膩的桌布上投下一道陰影。
他目光先掃過郭明德瞬間漲紅的耳尖——那上面還留著上周被大姐擰出來的淤青;又落在楊晟緊繃的下頜在線,那裡正有一滴汗珠順著喉結滑進衣領。
「解釋清楚。」葉觀瀾的聲音比冰鎮啤酒還冷,「或者…」他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致電郭家大姐,聊聊聊聊某人在佳士得把雍正粉彩蝠紋碗說成贗品,害她流拍的事。」
郭明德頓時面如土色。那隻碗可是大姐在倫敦拍賣行花了380萬英鎊拍來的心頭好。要是讓她知道是自己暗中給《藝術鑑藏》雜誌爆的料……
「葉生!」郭明德一把按住葉觀瀾的手機,喉結瘋狂滾動,聲音都變了調,「其實楊晟系話…」餘光瞥見王晅捏著斷筷的手背暴起青筋,硬著頭皮胡謅:「話你…你床…床上好威猛!」
葉觀瀾楊晟:「???」
空氣瞬間凝固。葉觀瀾的筷子尖「咔」地戳進桌布,楊晟嘴裡的啤酒「噗」地噴在郭明德臉上。
「叼!講錯!」郭明德手忙腳亂抹臉,「系話王總表妹…」
王晅:「……」
王晅的筷子「啪」地斷成兩截:「我媽獨生子女,」他陰森森湊近,「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問問我媽?」
楊晟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我去結帳!」轉身時差點撞翻服務員手中的托盤。
「葉總,你家這位…」王晅晃著酒杯欣賞楊晟同手同腳的背影,「吃醋的樣子比金像獎頒獎禮還精彩。」
葉觀瀾注視著楊晟在櫃檯前微微發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慢條斯理地擦淨手指,從錢包抽出一張黑卡:「他忘帶這個了。」
郭明德盯著葉觀瀾走向收銀台的背影,突然賊兮兮湊近王晅:「賭五十萬?三分鐘之內…」他拇指曖昧地滑過杯沿,「楊晟肯定把葉生按在…」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啪」的一聲——洗手間方向傳來巨響。透過磨砂玻璃,隱約可見楊晟揪著葉觀瀾領帶把人拽進隔間的剪影。
王晅翻了個白眼,把最後一隻小龍蝦塞進嘴裡:「這倆瘋子…」麻辣的滋味在舌尖炸開,他突然眯眼盯住郭明德,「你們在蘭桂坊做…」
「我去睇睇葉生有幾威!」郭明德彈簧般蹦起來,逃跑時帶翻了酒杯。他邊跑邊摸出手機——這種價值連城的黑料,不錄下來以後怎麼在牌桌上敲詐葉觀瀾?
隔間內
楊晟把葉觀瀾抵在瓷磚牆上:「那個蘇富比總裁…」
葉觀瀾用沾著麻小香氣的指尖抬起他下巴:「她今年六十二歲。」
「……」
「是母親的閨蜜。」
楊晟漲紅的臉慢慢埋進葉觀瀾肩窩:「……丟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