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負責吸引馬匪的注意力,世子郁笙負責絆馬索,而趙悲雪則負責找準時機出現救人。
趙悲雪一身染血的黑衣,鬢髮凌亂的垂在臉側,好似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惡鬼,一把奪過馬匪手中的鋼刀,手起刀落,直接將鋼刀扎在馬匪的腳背上。
「啊!啊啊啊啊——」馬匪急促的慘叫著,待看清楚自己的腳背,又是一連串的哀嚎。
其餘的馬匪從未見過這般狠人,活脫脫一個狂徒,饒是亡命之徒,也嚇得面色蒼白,更何況他們只是欺軟怕硬的孬種,也不管自己的同伴了,丟了馬匹,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
梁苒只是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說:「窮寇莫追。」
於是走過去,將老者親自扶起來:「老人家,你沒事罷?」
老者目瞪口呆,還未反應過來,驚訝的連連作揖:「多謝諸位!多謝諸位好漢!」
梁苒說:「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老者連忙說:「老朽姓馮,本是回鄉祭祖,哪知道途中家奴反水,將老朽的財物一席全都卷了,只剩下老朽一人……」
老者嘆了口氣,又說:「真真兒是禍不單行,沒成想又在這裡碰到了匪賊,多虧了幾位義士相救,老朽這才保存了這條老命啊!」
老者看向三個人,一個身材苗條高挑的俊美少年,麵皮白皙細膩,舉手投足家教森嚴,一看便是金貴人家的小君子。
一個有些文弱靦腆的年輕人,透露著書香儒雅。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面如修羅,渾身是血的男子,老者根本不敢去看他的容貌是俊美,還是醜陋,那一身血跡已然足夠扎眼。
老者遲疑的說:「三位義士……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麼?」
梁苒自然不可能坦然相告,畢竟還不知老者的具體底細,便含糊的說:「實不相瞞,我等行商路過此處,沒成想遭遇了埋伏,與商隊走散了……」
他看了一眼趙悲雪,說:「我的這位……夥計,受了重傷,急需醫治。」
老者一拍手,頗為熱情的說:「若是義士不嫌棄,老朽的宅邸離此處已然不遠,過了前面的關卡便是了。」
「關卡?」梁苒蹙眉。
老者解釋說:「以前這裡是沒有關卡的,這不是麼,聽說天子迎接菰澤國精銳大軍,要途徑咱們這裡,因此官府特意在前面設下了關卡,往來的車輛與行人,都要核查路引,接受盤查。」
路引便是大梁的通行證,但凡經過城池,或者經過關卡,都需要核看路引,以防流匪盜賊。梁苒身為國君,趙悲雪身為質子,菰澤郁笙身為世子,自然是沒有路引的。
按理來說,梁苒現在只要找到官服,亮明自己的身份,便可以得到官家的保護,成功與扈行大部隊匯合,只可惜,眼下的地皮,乃是大宗伯的封底。
這裡的官府,必然也都是大宗伯的爪牙,若此時被官府發現,豈不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倘或能跟著老者通過關卡,那是再合適不過的。
梁苒一臉親和,說:「實不相瞞,我們的路引都在商隊保管,如今和商隊走散……」
老者立刻會意,說:「三位義士不必介懷,你們跟著老朽一同過卡便是了,老朽常年在此走商,識得關卡的官爺,只說你們與老朽一起,他們定然不會為難的。」
梁苒等的就是這句,說:「那便多謝老先生了。」
「誒,」老者說:「恩公不必客氣。」
「唔……咳!」那股反胃的感覺又席捲而來,梁苒的臉色登時更加慘白,捂著自己的嘴唇咳嗽。
趙悲雪和世子郁笙立刻搶過來,扶住梁苒。
「你怎麼了?」趙悲雪擔心的說:「哪裡不舒服?」
趙悲雪分明傷得更重,他的肩膀還在淌血,卻顧不得這些,仿佛眼裡心裡只有梁苒一人。
老者說:「不瞞恩公們,其實老朽跑商之前是個獸醫,專門給馬匹醫治,這般嚴重的外傷,老朽是無法醫治的……」
他說著看了一眼趙悲雪,箭鏃需要割開皮肉才能剖出,眼下工具並不齊全,老者也無能為力。
老者又說:「但一般的頭疼腦熱,老朽還是可以醫治的,若是恩公信得過,老朽可幫你把把脈,看看情況。」
梁苒忍耐下翻滾的酸意,點點頭,虛弱的說:「有勞老先生了。」
老者立刻搭上樑苒的手腕,仔細的診脈,又換了梁苒的另外一隻手搭脈,只見他微微蹙眉,觀察著梁苒的臉色。
梁苒比一般的男子要清秀很多,雙眉彎彎遠山如畫,面龐白皙膚如凝脂,因為胃裡不舒服的緣故,唇瓣呈現淡淡的淺粉,上薄下厚,唇形吹彈可破,說是絕色佳人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