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悲雪!
趙悲雪抱著小寶寶,一路從大梁宮出來,在禁夜之間進入城南街坊,一路找到了素舞館。素舞館門口的迎賓足足吃了一驚,他們見過來尋丈夫的妻子,來尋妻子的丈夫,唯獨沒見過……沒見過帶著孩子來頑的。
迎賓本想把趙悲雪攔下來,可是趙悲雪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被漫天燈火一打,猶如地獄裡的修羅,誰攔誰死!
迎賓一個愣神,趙悲雪的動作很快,已然抱著小寶寶走了進去,他耳聰目明,立刻在海水一般的人群中尋到了梁苒的聲息,大步踏上二樓。
堪堪走上二樓,尚未來得及與梁苒說話,便聽到梁苒那句——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了。
梁苒本想逗一逗嬴稚,哪知嬴政沒有逗到,反而釣到了趙悲雪。
趙悲雪高大身材,擋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身後的人愣是不敢催促。他懷裡抱著孩子,臉面冷冰冰的,關鍵那冰冷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委屈,便好像辛苦在家操勞一日的妻子,為了這個家嘔心瀝血,耗盡了青春與美貌,卻發現渣男丈夫在外面尋花做柳的亂搞。
那股子委屈,周邊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溢於言表,滿滿都是酸澀。
梁苒:「……」
小寶寶見到君父很是歡心,使勁揮手,嘴裡咿咿呀呀:「啊!啊!」
梁苒趕緊撇下嬴稚走過去,說:「你怎麼來了?」
趙悲雪冷冷的看了一眼嬴稚,分明剛才那曖昧的言辭是梁苒說的,但趙悲雪卻不瞪梁苒,只瞪嬴稚一個人,不,連帶著蘇木這個「幫凶」也被瞪了。
在趙悲雪的眼中,嬴稚才是那個隨意勾引人,水性楊花之人,梁苒那般清澈,必然是被嬴稚暫時蒙蔽了心智。
梁苒皺眉說:「你怎麼還把孩子帶出來了?」
小寶寶「啊!」「嗯!」的比劃,拍了拍趙悲雪的胸膛,那意思是自己想出來,不怪爸爸。
趙悲雪終於開口了,他像是一個懂事兒的「內人」,一點子也不計較丈夫在外面尋花問柳,臉上掛著一絲歉疚,垂目說:「是我不好,不過……孩子一直哭鬧,許是想你了,怎麼也不肯入睡,我與內監哄了好久,眼看著孩子的眼睛哭腫了,嗓子哭啞了,我也是心疼沒有法子,這才把他帶出來尋你的……」
趙悲雪像模像樣的說著,嘆口氣又說:「這么小的孩子,又只親近郎主你一個,正是最粘人的年歲。」
趙悲雪說的頭頭是道,好似一隻巨型大白蓮,但他其實是一隻巨型的大白狼……
小寶寶隨著他一面說,一面「嗯?」
「嗯?」
「嗯?」
「嗯……?」
小寶寶吃驚吃驚,再吃驚,誰的眼睛哭腫了,誰的嗓子哭啞了?用小肉手摸摸眼睛,又摸摸像藕節一般嘟嚕著小肉肉的脖子,足足反應了好一陣,這才像模像樣的點頭,應和著爸爸的話。
小寶寶:「嗯!」
小寶寶:「嗯嗯!」
小寶寶伸手要君父抱,假哭:「嗚嗚嗚……」
梁苒一聽,兒子哭了?真真兒是一刻離不開自己,這麼一想,其實還有點為此驕傲,兒子跟誰都不親,唯獨與自己親近,不虧是寡人親自生的。
「好了好了。」梁苒把小寶寶接過來,溫聲哄著:「不哭,不哭。」
小寶寶好不容易找到了君父,窩在懷裡撒嬌,小臉蛋兒蹭來蹭去,說是小貓咪有點不合適,因為小寶寶虎頭虎腦的,從小就有將才之風,倒像是一隻小獅子,一隻小老虎。
趙悲雪抽空還瞪了一眼嬴稚,一視同仁,平等的也瞪了一眼蘇木。
這時候嬴稚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他的步伐不穩,好似沒有骨頭一般,「筆走龍蛇」,這般下樓去,恐怕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梁苒:「嬴兄這是要去何處?」
嬴稚醉醺醺的回答:「去喝酒!換個地方……繼續喝!」
蘇木嫌棄的上下打量他,都這樣了,還要換個地方繼續喝?不是蘇木賭咒,恐怕他這么喝下去,見不到第二日的朝陽。
梁苒出宮都出宮了,打算今日完成5級的第二個任務,便說:「嬴兄願賭可要服輸,這飲酒怎麼能少得了我呢?」
嬴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被他醉醺醺的酒氣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