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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

梁苒回過神:「為父也不知做的對不對。」

梁苒一笑,說:「君父為何要考慮自己做得對不對?君父只要知曉,身為人子,兒子一直會支持君父,一直會站在君父身後,成為君父最可靠的基石。」

梁苒眼圈微微發紅,實在沒有忍住,他從不知自己是個多愁善感之人,主動環住梁纓的肩背,將人緊緊抱起來,可是梁纓比小寶寶的時候長大了太多,抱起來有些艱難。

梁纓便環抱著梁苒,如此一來容易多了。

兩個人靜靜的相依相偎,此刻梁苒的心底是無盡的安寧,什麼上輩子的國讎家恨,什麼這輩子的朝廷斡旋,好似都被兒子淨化了,梁纓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人心境明澈,忘卻煩憂。

吱呀——

太室的戶牖輕輕推開一條縫隙,是趙悲雪。

他離開太室之後,不太放心,又折返回來,乾脆繞到戶牖之下往裡偷窺,這樣一看……

趙悲雪仿佛火山噴發,又如海嘯洪水,酸水咕嚕嚕往上涌,梁苒竟與那個巨型的小白臉親密無間的擁抱。

梁纓可是練家子,雖然年歲小,但耳聰目明,他瞬間便發現了偷窺的趙悲雪。

平日裡的父親,那也是高冷沉穩的,如今卻來扒窗子,這實在……

梁纓輕聲說:「君父,父親在戶牖那面兒。」

梁苒立刻抬起頭來,瞪著那條窗戶縫,說:「退下。」

趙悲雪支著戶牖的手一頓,嘭一聲,還是放下了窗子。

他雖不再偷看,可心中不安寧,不就是一個齊王太子麼?梁苒的堂兄而已,又不是親兄弟,至於一見面便動手動腳,抱來抱去麼?那豎子還用下巴抵在梁苒的肩膀上,這個動作只有趙悲雪做過,只有他知曉,梁苒的肩窩有多細膩,有多溫暖,甚至還帶著淡淡的體香。

嘎巴——

趙悲雪手骨在作響。

太室的隔音太好了,放下戶牖之後,什麼都聽不見,即使趙悲雪武藝再高,聽力再好,還是一句也聽不見。

趙悲雪眸光閃爍,他慢慢傾斜身子,雖然有些猶豫,但為了聽清楚裡面的動靜,還是趴在了太室的外牆上,準備仔細聽一聽牆根兒。

「趙……皇子?」路過的內監嚇了一跳。

他們所認識的趙皇子,平日裡冷著臉,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冰冷無情,面如死水,似乎什麼也無法提起他生的希望,他活在這個世上,天生便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眼下……

趙皇子壓低了身子,這是在……扒牆角兒?

趙悲雪立刻直起身子,又恢復了冰冷的面容。

「趙皇子,」內監說:「有什麼需要吩咐的麼?老奴、老奴可以幫您去做。」

趙悲雪沒有要吩咐的,他想了想,問:「你可知,那個齊王太子是什麼樣的人?」

必然是個孟浪之人,而且他的長相……好似有些眼熟,除了像梁苒之外,好似在哪裡見過?

趙悲雪的記憶沒有出錯,自然見過,那日死士行刺小寶寶,趙悲雪趕到太室,看到的那個衣衫不整,露著胸肌的「刺客」,就是梁纓無疑了。

「哦,齊王太子啊!」內監是宮中的老人兒了,立刻侃侃而談:「這個齊王太子,是咱們君上的堂兄,老奴還記得,君上小時候去學宮,就喜歡跟在齊王太子的身邊,一口一個哥哥喚得,可親切了呢!」

哥哥?

嘎巴——

趙悲雪的手骨又開始作響了。

內監沒看出趙悲雪臉色不善,畢竟他除了對著天子,對著其他人的時候總這副模樣,臉色不善與臉色更加不善,大抵也沒差太多。

內監繼續說:「齊王太子為人醇厚,溫文爾雅,滿腹詩書。」

趙悲雪敏銳的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挑眉說:「溫文爾雅?滿腹詩書?」

「是啊!」內監信誓旦旦的點頭:「齊王太子可是咱們大梁有名的儒將,陣前吟詩,可謂是才高八斗!」

趙悲雪覺得,那個喚作梁纓的小子,的確可以說做孔武有力,挺拔俊氣,可是與溫文爾雅沾什麼邊兒?方才在朝中那幾句開口,雖慷鏘有力,但不像是儒才說的話。

有問題……

趙悲雪總覺得,這個齊王太子有問題,說不出來的古怪。

趙悲雪說:「既然齊王太子如此才華橫溢,可留下詩作?」

「自然有自然有!」內監很是熱情,說:「老奴記得,君上親自記下來一本詩集,是當時學宮的詩冊,其中便有齊王太子的詩句,還有嬴庶子官的詩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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