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棠:「……」
梁苒親自給趙悲雪解開束縛的繩索,趙悲雪像是沒骨頭一般靠著他,梁苒也不嫌棄他身上的血污,架住趙悲雪高大的身材,說:「能走麼?慢一些。」
「嗯……」趙悲雪虛弱的應聲,嘴上說:「我可以自己走,身上髒,別玷污了君上的龍袍……」
但他的行為可不是這樣,故意東倒西歪,好似梁苒只要一抽手,他便會虛弱的摔倒在地上,恨不能摔成一團漿糊。
梁苒蹙眉:「還是寡人扶著你罷,當心腳下,別抻裂了傷口。」
「多謝君上……」趙悲雪乖巧聽話。
梁苒扶著趙悲雪出來,梁纓立刻上前,擔心的說:「趙皇子,你沒事罷?我來扶你!」
梁纓似乎覺得君父身材太瘦弱了,扶著如此高大的父親很是吃力,因而十足好心的上前幫忙攙扶,但趙悲雪一點子也不領情,他其實自己能走,就是想要膩著梁苒罷了。
「嘶!」趙悲雪假裝抽了一口冷氣,似是被梁纓碰疼了。
梁纓:「???」
梁纓一頭霧水,我還沒碰到父親啊,一根手指都沒碰到,可以對天發誓。
梁苒並沒注意那麼多,趙悲雪如此疼痛,那肯定是大兒子比較粗枝大葉,碰到了趙悲雪的傷口,梁苒說:「不必了,還是寡人扶著罷。」
梁苒又問:「情況如何?」
梁纓撓了撓後腦勺,說:「北趙的大皇子在幕府大帳之中,好像……醉倒了。」
「醉倒了?」梁苒奇怪。
趙悲雪眼眸晃動,什麼醉倒了,分明是他嫌棄趙煬嗓門太大,過於吵鬧,所以一腳踹暈了。幕府大帳之中都是美酒佳肴,加之趙煬身上酒氣濃重,所以梁纓乍一看還以為是醉倒了,絕想不到是被趙悲雪給踹死過去了。
梁苒扶著趙悲雪進入幕府大帳,趙煬正好醒過來,他一睜眼,便對上了趙悲雪陰冷的眸子,他哪裡知曉自己昏厥之時發生的事情?一醒過來登時接上了自己昏迷之時的記憶,當時趙悲雪揚言要砍斷他的四肢,只留一口氣。
「不——!!!」趙煬悽厲慘叫,嘶聲力竭的大吼:「別殺我!!!」
在場眾人毫無準備,被他喊的耳朵嗡嗡作響,均是一臉嫌棄,不知趙煬抽的哪門子風,只有趙悲雪知曉內情。
偏偏趙悲雪此時柔弱萬千,趙煬一吼,趙悲雪立刻縮了縮寬闊的肩膀,小可憐一樣緊緊靠著梁苒,那雙冷酷的狼目,流露出浮誇的懼怕,好似在與梁苒告狀。
梁苒看出來了,說:「是他打得你?」
趙悲雪小幅度的點頭,輕聲說:「此子乃是北趙的大皇子,我名義上的兄長。」
他果然是在告狀,說:「他從小便看我不慣,總是多方折磨。」
梁苒左右一看,立刻便看到了趙煬的那把鞭子,鞭子漆黑,一看便知曉是常年飲血所致,再一對照趙悲雪的臉頰傷口,絕對是這把鞭子所傷,跑不得的。
趙悲雪的面目俊朗,這一點子梁苒十足滿意,即便是要和死敵生孩子,起碼孩子的質量可圈可點,交歡起來也賞心悅目,現在倒好,梁苒都沒捨得打臉,倒是被旁人給打了。
梁苒一把抄起地上的鞭子,在手中掂了掂,不由分說,啪——一鞭子抽下去。
「啊!!!」大皇子趙煬悽厲慘叫。
啪——
第二鞭子,每一下都朝著大皇子的臉面抽上去,實實在在。
「啊——!!疼……疼啊——」
大皇子的臉上瞬間橫七豎八都是血道子,他本就和俊美不沾邊,這時候已然成了一個帶血的葫蘆!
梁苒打了七八下,頭上的冕旒晃動,險些掉下來,外袍也跑到了手肘之下,累的呼呼喘氣,這才啪一聲將鞭子扔下,冷笑道:「敢動寡人的人,看你是活膩歪了。」
這一句話,瞬間將趙悲雪說得極其舒坦,心裡頭的陰霾化開,暖融融的一片。果然,阿苒是關心我的。
趙悲雪又是可憐巴巴的說:「君上,那日我在宮中突然昏厥過去,是有人假傳聖旨,將我騙到浴堂殿,顯然宮中也有他們的細作。」
趙悲雪說的含含糊糊,意思不是很明確,不過梁苒是聽得懂的,梁苒說:「不必擔心,細作已然被寡人抓到了。」
梁苒擺了擺手,馬庭玉被五花大綁的拽了上來,他看到滿身是血的大皇子,膝蓋彎打顫,咕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梁苒幽幽的說:「他便是細作。」
馬庭玉本還僥倖存有最後的希望,幻想著梁苒其實什麼也不知情,只是稍微詐一詐自己,如今見到了大皇子,那最後的僥倖瞬間支離破碎,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