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趙悲雪聽到幕府大帳人聲嘈雜,便知曉是散會了,他立刻從營帳中走出來,想要去接梁苒。
噼、啪——
一個石子從遠處滾來,咕嚕嚕打在趙悲雪腳前。
趙悲雪的目光一掃,快速的向營地之外看去,果然有人一晃而過,是趙悲雪的那兩個親信。
趙悲雪眯了眯眼目,他停住了步伐,左右無人,身形快速一掠,直接越出營地,沒入一旁樹林之中。
「拜見主上!」鬻棠和沐森抱拳作禮。
「何事?」趙悲雪淡淡的問,他還要去找梁苒,耽誤不得。
鬻棠面色十足為難,說:「主上,天子那面堪堪傳來了消息,說……想在會盟之間,見主上一面。」
鬻棠口中的天子,正是趙悲雪的親生父親,梁人臣子口中陰險狠辣食言而肥的趙寤。
趙悲雪一雙劍眉狠狠蹙在一起,他的眼中情緒複雜,仿佛黑暗的浪頭,一浪高過一浪……
梁苒散會之後沒有看到趙悲雪,便自己個兒回了御營大帳,還以為趙悲雪不在幕府門口,便一定會在御營大帳等著自己,就和一隻乖巧的看門狗一般。
哪知帳子中也不見趙悲雪的蹤跡,梁苒不由得奇怪,今日倒是新鮮,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帳帘子打起,梁纓與梁泮走進來。
「君父!」梁泮小跑過來,親昵的挽住梁苒手臂。
梁苒見到兩個兒子,眉梢立刻舒展開來,只是簡簡單單的看著,便覺得心情舒暢,果然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梁苒剛想誇讚梁泮的計謀出眾,梁泮焦急的說:「君父,你猜泮兒方才看到了什麼?」
梁苒笑著說:「看到了什麼?叫你這般焦急。」
梁泮說:「泮兒看到了父親!」
原來是趙悲雪,梁苒沒當回事,他並沒有限制趙悲雪的活動自由,在營地中看到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梁泮抿著薄薄的嘴唇,蹙著彎彎的柳眉,說:「父親方才離開了營地,往旁邊的小樹林去了,泮兒覺得古怪,便叫哥哥悄悄去看一眼。」
梁纓的武藝完全是系統復刻的趙悲雪,出神入化,鮮少能遇到敵手,跟蹤趙悲雪雖然有些勉強,但是不靠得太近,還是不會被發現的。
梁泮信誓旦旦的說:「哪知……哥哥竟撞見了父親去會姦夫!」
他豎起纖細的食指和中指晃了晃:「姦夫一下子還是兩個!」
第50章
北趙的天子趙寤, 也便是趙悲雪的親生父親,想見趙悲雪一面。
趙悲雪眯著眼睛,眼神晦暗, 陷入沉思之中。
「主上?」鬻棠見他一直不語, 出聲提醒。
自古以來, 天子想見臣子, 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的, 尤其這個天子,還是趙悲雪的父親。更何況……鬻棠擔心的看著趙悲雪, 更何況, 主上還有不得不聽命於天子的緣由。
趙悲雪終於回過神來, 他淡淡的說:「你們回去稟報,便說梁人軍營看管的嚴格, 我一時抽不開身。」
「主上!」鬻棠著急的說:「您不去見天子?這……這萬萬不可啊,沒有人可以拒絕天子, 若是惹得天子不快, 主上您就麻煩了,更何況, 主上您的性命還捏在天子手中,倘或不從命,那……」
他的話還未說完,趙悲雪已然抬起手來,阻止了鬻棠的言辭,說:「按我說的去回話。」
「可……」鬻棠還想據理力爭。
趙悲雪冷冷的說:「怎麼, 誰是主上?難道你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麼?」
「卑職不敢!」鬻棠拱手垂頭。
但他還想勸阻, 看得出來十足擔心。一直沒有說話的沐森抬起手來, 按在鬻棠的肩頭, 朝他搖了搖頭。
趙悲雪說:「營地守衛森嚴,你們快走罷,不要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