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官差過來,他看到被打的血粼粼的功曹史和孫桑榆,嚇得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說:「回稟貴人,是……一個刁民婦人,在外面哭鬧不止,不過小人已經命人將她打走了,不會惹到貴人的清淨。」
梁苒沒有說話,直接瞥了功曹史和孫桑榆,往外走去。
「嗚嗚嗚——」
「嗚嗚……」
「我的孩子!求求官爺……」
梁苒走出來,那哭聲更加真切了。便見到一個年輕的婦人,他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跪在門口哭訴,卻被幾個官差拉扯著,想要將她驅趕離開。
「官爺求求你麼,求求你們幫我找找孩子罷!她平日裡很懂事兒,絕不是自己走丟的,求求你們了……」
「吵什麼吵?!」官差卻呵斥說:「驚擾了貴人,有你好果子吃,還不快滾?!」
「再不滾,便打你離開!」
「住手!」梁苒從府署的大門之中走出來。
官差一看是他們,就好似老鼠見到了貓似的,戰戰兢兢的作禮:「貴人。」
梁苒仔細一看那哭泣的婦人,十足眼熟,竟是昨日裡才見過的,可不就是跪在孟實甫家門口,請求孟實甫幫忙醫治的那個婦人麼?
之前孟實甫沒有認主,他的系統無法正常開啟,因此根本不會治病,自然無法給旁人醫治,這個婦人的兒子,還是聞彥之醫治好的。
梁苒說:「是你?不要哭了,細細說來。」
那婦人看到梁苒,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抱著兒子嚎啕大哭:「娘子!救救我罷!我的女兒不見了!」
婦人家中除了患病的小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年歲稍微大一些的女兒。女兒已然是妙齡的年紀,十足的懂事,平日裡根本不會亂跑。昨日婦人帶著兒子請求孟實甫治病,便將女兒留在家中,讓她看家,誰知……
「我回去一看,女兒不見了……嗚嗚嗚——」
婦人的女兒不見了,家中無人,哪裡都尋不到,未留下任何隻字片語。
官差嘟囔說:「誰知是不是你女兒等得不耐煩,會不會一個人跑出去頑了?」
「不會不會!」婦人哭咽著:「我女兒怕生的很,平日裡便極少出門,而且十足懂事兒,從不讓我擔心,她若是出門,一定會留下消息給我,況且……嗚嗚嗚……昨日一晚上了,我女兒斷沒有出門,卻夜不歸宿的道理啊!」
婦人抱著剛剛轉醒的的兒子,尋了女兒一晚上,但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
婦人跪拜著磕頭:「娘子,求你救救我女兒!她定然是出事兒了,說不定是被歹人擄走了!貴人您是外鄉人不知情,燕洄最近些日子,一直在丟女娃兒!」
「什麼?」梁苒眯起眼睛。
官差提高聲音:「信口雌黃!你竟敢在貴人面前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說!」婦人激動的說:「燕洄自從疫病以來,就一直在丟閨女,好幾個人家的女兒都丟了,娘子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因而如此,我才著急,我的女兒怕是也被歹人擄走了!」
梁苒冷聲說:「女娃丟失,可有此事?」
咕咚!官差顫抖的跪下來,說:「回稟貴人,這……這……府署中並未……並未接到如此的報案啊。」
梁苒可算是聽明白了,這些官差還在與自己耍滑頭,他們沒接到這樣的報案,也就是說,但凡是來報案的,都會像婦人一樣被攆走,如此一來,他們壓根兒就不會接到任何報案,自然天下太平,歌舞昇平!
梁苒笑起來,說:「好,真是好,燕洄上樑不正下樑歪,來人,把他們也抓起來,如同功曹史那般,狠狠的杖責,我沒說停,便不許停。」
「是!」
官差嚇得求饒:「貴人饒命啊!都是功曹史讓我們這樣做的,不干我們的事啊!」
梁苒根本理會那幾個官差,轉頭扶起婦人,說:「你先入府署來,將事情的經過仔細分說。」
他說著轉頭對梁泮說:「草擬一份榜文,張貼在燕洄的街巷,若有丟失女子的,讓百姓立刻來府署報案。」
梁泮點頭,言簡意賅的說:「是。」
榜文張貼出去,只需要一天,前來府署報案的人源源不斷,竟有十幾個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