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聽聞齊王、趙王行刺儲君不成,還被皇帝逮住,偏偏蕭明淵和太孫這個時候還剛好避開出了御苑。
長寧長公主隱約猜到了幾分,才勸阻皇帝將事情暫且壓下來,也是怕蕭明淵這處有些地方,沒料理周全。
只是眼下皇帝那邊兒還沒傳出來半分消息,想來是蕭明淵做事細緻謹慎,應當沒出什麼岔子。
「不過......御前龍禁尉的統領這回也是倒霉,因為失察之罪,被賞了五十杖軍棍革了職,如今已經提了新人上來。」
蕭明淵垂眸一笑。
龍禁尉的那位大統領,是兩年前新提拔上來的,人也有些年紀了,在那位置上本就待不了多久。
而且……他年輕的時候,又跟在燕王殿下身邊兒辦過差事。
雖然不是鐵桿的燕王黨,但是卻也是一個油鹽不進的性子,忠心是忠心,就是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這回雖然是遭了一回無妄之災,但是也是他失察......
在圍場內負責御前守備,竟然連齊王和趙王的異動都不曾察覺,可見在治軍和領兵上頭失職。
龍禁尉御前統領這樣的重要差事,自然不能叫這般馬虎大意之人擔任。
長寧長公主又將這些天湯泉行宮內的事細細說了。
「齊王和趙王那邊兒,眼下還禁著足,連同王府帶來的親眷兒女,都關在一處。」
「還有那位二皇孫宣玟......」
長寧長公主看了蕭明淵一眼:「如今也還關著呢,只是這幾日不日夜喊冤了,倒是安分了許多。」
蕭明淵垂眸:「多謝外祖母替孫兒體恤和周全。」
長寧長公主輕嘆一聲:「你和太孫眼下在朝中的處境,本宮也略知一二。」
「珩兒比你要年幼一些,又有幾分心慈,對著他那些虎狼似的親叔叔們,哪裡應付得過來?!」
「你長他一兩歲,又打定了主意要扶持太孫殿下,有些時候替他多思多慮,也是理所應當的。」
「只不過......」長寧長公主拉著蕭明淵的手掌輕撫著細細叮囑,「有一樣,在皇太孫身前辦事,有些話可以暫且閉口不言,但卻不能哄騙和擅作主張。」
長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開口:「太孫殿下是君,你是臣子,向來君臣總歸有別,有些事情你自可以代替皇太孫殿下去辦,卻萬不可加以矇騙......」
帝王都有疑心。
即便是長寧長公主在面對皇帝之時,都留著幾分小心謹慎,張弛有度。
如今太孫同自家孫兒是同朝為臣,又因為年少的情誼有幾分相互扶持的意思。
但是將來......到底是不一定能瞧得見說得準的事。
蕭明淵聞言一笑,他自然知道長寧長公主這話裡頭的關懷教導之意。
不過他同自家小殿下之間麼......蕭明淵向來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回在莊子上說開了,就更不會有什麼齟齬了。
「孫兒明白外祖母的意思,多謝外祖母教導。」蕭明淵垂首應諾下來。
長寧長公主溫和一笑:「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本宮向來不多操心的。」
「前朝的事,本宮插不上手,你同太孫殿下在外頭,好好跟著陛下的意思辦好差事便好。」
「至於後宮的事麼......」
長寧長公主神色淡了淡,語調依舊柔緩:「本宮會暫且替你們好生瞧著。」
盧妃那件事,長寧長公主到底還留了幾個心眼兒。
先前她有意換了齊王、趙王,還有宣玟周圍宮殿的內侍和宮人們。
事後皇帝知道了,只是簡單的過問了兩句,也隨口下令,換了一批侍衛值守。
不過眼下長寧長公主已經接到了消息,說是宮內的盧妃已經「病癒」了,想必是不會再偷著親自過來。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後手......
長寧長公主眸色一暗。
到底還是有幾分心驚。
湯泉行宮距離京城逾百里路,眼下正值秋獵狩行之時,上上下下方圓十數里,都有禁軍看守。
可是齊王、趙王還有二皇孫一出事,留守在京城內的盧妃,就早早地接到了消息。
甚至還能買通御前的龍禁尉,喬裝打扮進了行宮之內。
如此心思深重之人,怕是這些天在宮內,也沒少動心思部署。
只是眼下她還沒回宮,長寧長公主也暫且沒心思憂心宮裡的事,不過等到回宮之後,她自然有得是時間慢慢梳理乾淨。
蕭明淵眸光一動,方才手中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