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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被芭蕉葉分成了兩半,一半濺進了大千世界的水澤中,另一半則叮叮咚咚地跳進了杜泠靜的耳朵里。
今晚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是她自己,還是身邊的這個人。
他真就如他所言,什麼都沒再做,只是抱了她在懷中,靜聽夜雨而眠。
杜泠靜以為這樣的姿態,她不可能睡著的,但也沒去掙脫,不想雨打著芭蕉催著她,渾渾噩噩間,悄然沉入了黑鄉。
翌日醒來的時候,男人已經不見了。
秋霖聽見動靜著急忙慌地跑進來看她,「姑娘如何了?奴婢聽了一夜,聽著昨晚沒另外要水,是不是……侯爺沒碰姑娘?」
這……倒也不是……
杜泠靜不由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知要怎麼跟秋霖講,又或者昨晚帷帳間他與她的事,不適宜被秋霖知道。
杜泠靜只覺腦中仍舊混沌,連帶著眼睛又酸脹起來。
她抿著唇沒開口,秋霖更一臉糊塗。
姑娘和侯爺昨夜到底是什麼情形?
她還想再問一句,卻聽姑娘吩咐了她,「我眼睛有點酸,你幫我擰個涼帕子來。」
不想這話沒落地,侯爺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
「眼睛疼了?疼得厲害?」
他問過來,秋霖下意識警惕地看向這位「新姑爺」。
杜泠靜也聞聲不禁看去,只是在目光掠及他的瞬間,又瞬時收了回來。
她說不是,他卻兩步走到了她身前。
秋霖莫名想攔在姑娘前面,但侯爺並沒做什麼,只是上前細看了姑娘的眼睛。
他離得近了些,姑娘不知怎麼,沒似之前那般神色冷淡地立刻轉過頭去,而只是淺淺側過臉,避著他的目光。
侯爺說姑娘的眼睛不算紅腫,「可按晴明、太陽二穴舒壓。」
他說完,拉過旁邊的交椅坐到姑娘身前,抬手準備替姑娘壓了眼周的穴位。
他這般,引得秋霖不禁向姑娘看去,姑娘會拒絕的吧?
果然姑娘出了聲,也閃了閃身,「侯爺不必勞動。」
姑娘拒絕得怎麼有點客氣?秋霖暗暗皺眉。
若然這樣的客氣沒能拒絕得了,侯爺手下按了她眼周穴位,「片刻就好了。」
秋霖心道,若是姑娘再提出拒絕,她就說她來幫姑娘按壓好了,讓那位侯爺離姑娘遠點。
然而姑娘卻沒再說,由著侯爺近靠著她,指尖落在她眼上。
她只是長眉微蹙,垂著眼帘,臉上有說不出的悵然、迷惘,還有幾分任由。
秋霖看著,只覺腦子嗡嗡作響。
她越發想知道昨晚,下了一整夜的秋雨里,侯爺同姑娘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姑娘不說,侯爺更不會告訴她,她再無從知曉。
窗外的風在花窗縫隙里試探著遊走。
她就這麼安靜地閉著眼睛。
如此安靜的模樣,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目露思量。
……
不時擺了飯。
一頓尋常的早飯擺得琳琅滿目,上菜的丫鬟說是專司京式魯菜的廚娘做的菜。
杜泠靜悄然看了那位侯爺一眼,男人卻一下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跟她笑了笑。
「今日胃口好些了嗎?」
杜泠靜略感尷尬,默默點了頭,把飯吃了。
吃過飯他們往後面去了侯府的祠堂。
剛到祠堂院外,杜泠靜便察覺身側的男人,舒展之氣收了起來,他正了面色踏入院中,不必侍從代替,親自上前,緩緩推開了祠堂的門。
永定侯府滿門英烈。
此刻擺滿了高闊的祠堂。
自進了祠堂,他便徹底沉默下來。
杜泠靜看著高高低低的牌位,甚至還有不少位列偏位的,輩分與陸慎如相同。
是那一次嗎?
弘啟十四年,先帝尚在時,陸氏率永定軍對抗南下韃靼大軍,卻因朝中文武相爭,錯過援兵,過半陸氏將領,在那一戰中折損殆盡……
永定侯府的功勳世人皆記在心中。
杜泠靜也斂了氣息,隨他給陸氏英烈,敬重著上了香。
只是起身離開之時,他轉到了另一邊,低頭看向下面一塊輩分與他相當的牌位。
他低聲跟那牌位特地說了什麼,杜泠靜沒聽清,只見他抬手撫了牌位上細細的落塵,才放回去,與她一道離開了祠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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