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趁機打壓雍王一黨,竇閣老若能看出他的意思,也放榮昌伯府一馬,說不定能給那二人留條生路。
兩邊都偃旗息鼓,皇上也就有了台階下。
陸懷如見他這麼說,不禁鬆了口氣,她道,「我觀竇閣老也未必想趕盡殺絕,到底榮昌伯爺在邊關坐鎮,韃靼人才不敢隨意南下。」
但陸慎如不以為然,「娘娘心慈,但此事還是不要想得太順,若竇閣老早如此好心,顧念我們這些武將為朝堂賣命的功勳,就不會一味擁立雍王,與我們作對。我們與他們,早已是水火不容之局。」
提及雍王,陸懷如抿唇輕嘆了一氣。
她初初嫁到彼時還是殷王的皇上身側時,那孩子才兩三歲,生母邵氏在生下他之後不久病逝。
彼時還是殷王妃的皇后娘娘並不太顧念他,只將他交給乳母照料,但他乳母竟大冬天得將他弄丟在了花園裡。
她思來想去,同皇上說把他抱到自己身邊來養。
這一養就是許多年,直到太子過世,他成了朝臣擁立的雍王,邵氏的人圍上來,那些與陸氏不對付的當年要投降的文臣也圍上來。
他轉過頭來與她相對而立,再未似幼時那般,在無人處偷偷叫她一聲「母妃」……
炭鑒里又發出炭火碎裂的細響,陸懷如支手托住臉,眸色怔怔看向窗外。
「娘娘莫再思量太多,舊事就讓它過了,再立新篇更好。」
陸慎如這話,引得陸懷如看了他一眼。
翻過舊事,再立新篇麼?
她想問弟弟一句什麼,但他顯然不想多提,開了口。
「如果竇閣老等人死咬不放,娘娘也不要太過心慈地到皇上面前說情,令皇上難為,更不是好事。」
貴妃明白,她道,「不能救下,便只能當做立威了。」
她說也該立威,讓這些貴勛武將人家都規矩好自己的子弟,再到外面胡作非為,犯了事誰都救不了。
不過陸懷如亦道,「就怕有些人不這樣想。」
他們不以為陸氏是立威,反而認為陸氏的不包庇,是有了新臣,忘了舊黨。
貴妃思及此問了他,「拂黨那些臣子,你想好要用了?」
這一點上,陸慎如沒什麼猶豫。
「拂黨眾人是清高了些,但能用在實處的話,比竇閣老手下那些人可強多了。況我們在朝堂里確實缺這些正直的能臣,此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至於旁的……」
他沒所謂地笑了笑。
「陸氏待人如何,眾人心中都有數。不論新臣還是舊黨,只要忠于慧王、忠於陸氏,我陸慎如不會虧待分毫。若不然,只能棄之。」
……
陸慎如從殿裡出來,正遇慧王下了學堂,不知是不是聽聞他進了宮,快步往毓星宮來。
此刻遠遠地一眼看到他,步子更是快到奔跑了起來。
男人立時定住了腳步,眸色也瞬間露出愛憐。
「殿下莫跑,小心摔了。臣不走。」
他雖這樣說,小皇子還是快步到了他身前。
陸慎如抬手,將跟著跑來的太監宮女都遣了,低頭打量小外甥,聽他仰頭道。
「舅舅有些日沒來了。」
近來是忙了些,從京城到保定,再從保定回來,處理這兩樁案子,又近年關,陸陸續續總有人上門。
他提小皇子理了理衣裳,打量外甥個頭長高了一些,到底才八歲,做那一呼百應、獨當一面的親王還遠得很。
他見他手裡拿著一根笛子,這才想起先前答應過他的事。
「是臣疏忽了,先前答應殿下學笛的事,竟沒抽出工夫來。」
他目露歉意,小皇子卻跟他連連擺手。
他說貴妃給他請了兩位教笛的先生,已是在學了,他說著眨著眼睛看向身前高大如山的舅父。
「母妃還說,舅舅有了舅母,是有家有室的人,但凡有些閒暇也該多回家才是。」
這話引得陸慎如笑了一聲,小慧王卻想到了什麼,叫了宮人往他寢殿取來一物。
待東西取來,便交到了陸慎如手裡。
東西裝在雞翅木的小匣子裡,陸慎如要打開,慧王卻道莫要,「是我給舅母的,煩請舅舅帶回去,交由舅母打開吧。」=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5Q.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