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瞞不過杜閣老,但杜閣老將他悄悄收留在了勉樓的隔層中,隱姓埋名地養傷。
關於勉樓的舊事,侯爺是怎麼去的,經歷了什麼,最後又是在何等情形下離去,他自是一樁樁一件件都看在眼裡。
但侯爺絕口不欲再提,他當然無法多說。
恰這時,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崇平見狀,行禮退了下去。
他的房中,瞬間只剩下她與他兩人。
杜泠靜不由向他脖頸看去,他頸間是有一道不淺的疤痕。
如果每一道疤都代表這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那麼他通身那麼多疤痕,得經過多少事,才能練就出如今的銅筋鐵骨?
過去的事,他很少提及,他總在籌謀之後,但誰人又能真的忘掉過去?
不過這回他臉色還是不怎麼樣,只是目光亦掃到了她身側的銀劍上。
陸慎如的目光定在了二弟的劍身上。
傳聞總說領兵打仗的人,慣用的刀劍槍戟,有主人作戰時流血凝成的靈魄。
他把恆弟的劍放在床頭,料想若劍中有靈,或可引恆如到他夢中來。
但那小子,竟從未來過他夢裡。
一次都沒有……
只是眼下,他看向銀劍,又看向一旁立著的受了傷的人。
忽的想起了一樁舊事。
那年夏日太熱,勉樓的隔層更悶,他傷勢癒合得慢,杜閣老哪裡見過武人受得這些傷,唯恐他出事,不知從何處給他買了兩盒治傷的藥粉來。
此藥必須貯藏在香樟木做成的藥盒子裡,每次用要以特殊手法取得些許,以免藥效失散。
但杜閣老被前來尋他的讀書人托住了腳步,便將此藥的用法托給女兒,讓她帶到隔層外。
彼時她在隔層外問他,「這種香樟木匣里的特質傷藥,公子用過嗎?」
彼時二弟也在,一看這種藥就一臉瞭然。他們行伍人家,什麼樣的傷藥沒見過。
只是二弟頑皮的很,模仿著他的嗓音突然替他道了一句,「沒見過。」
他一眼瞥過去,卻聽她道,「那……我方不方便進來,給公子演示一下?」
她要進來,他緣何推拒?
他輕「嗯」了一聲。
他一應聲,二弟就瞧著他偷笑了起來。他臉有些發熱,卻穩坐著沒動。
她很快進到了隔層里。
他身份隱秘,除了杜閣老以外無人知曉。
她不敢看他,且他身影隱在黑影里,她也看不見。
她只低著頭把香樟木匣的藥如何使用,跟他細細說了一遍。
他會用,目光只落在她臉上。
隔間裡唯一的一縷日光照在她手邊,也照在她長而翹的羽睫上。
她只來過他的隔層里兩次,第一次是她捉耗子,誤打誤撞闖了進來,發現裡面有人,大驚失色地跑出去找她父親。
第二次,便是這一次。
他一時沒聽清她何時演示完了用藥之法,見他不曾回應,也不敢多問,轉身就要走。
誰料這時,她突然被什麼絆倒,一下向側邊倒了過去。
他一驚,抬手扶在了她的腰間。
她則慌亂之下,一把按在了他手臂的傷口上。
他暗吸一氣,她沒聽見,二弟卻察覺了。
「那處有傷!」
二弟一開口,她更嚇了一大跳,手慌亂地不知往哪裡放。
「公子你還好吧?」
「沒事,」他見她站不穩,不禁問,「可曾崴了腳?」
她連忙搖搖頭。
隔層太黑,他瞧不清她的面色,只能柔聲同她道,「那你慢慢站穩,不急。」
但她很快站穩了身形,卻也沒有多留。
「抱歉。」她連道,放下藥就匆促離了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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