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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心疼我?」

「我當然心疼夫君。」

她沒有猶疑,但陸慎如垂眸細細看著她。

是因為他做了她的夫婿,還是因為他為她受了傷?

他看了她半晌,眼帘垂著,瞳色濃重如雲霧,令人不看進內里。

杜泠靜不知他在想什麼,暗暗猜測著,剛要問上一句,他忽的一笑。

「娘子,我們今夜歡好吧。」

這句話一下打亂了杜泠靜的思緒。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在說他受了傷,不該上戰場的事。

可他看向她的眼中儘是執意。

……

夜晚的帳中,窗外蟬鳴陣陣,蟬鳴將消減下去的夜中暑氣又吸了起來,隨著陣陣響亮的鳴叫,全都吐到了帳中。

杜泠靜熱透到渾身是汗,連腳腕都有汗珠滑落,他則攥上了她滑而細的腳腕,又順勢上滑到她腿彎膝頭,將她攏攏抱到身前。

他不知為何心緒似乎不太高昂,但下晌眼中的執意,此刻完全化入到了力道之中。

他用力占有著她,一下一下,連同指尖與唇畔,既不讓她逃脫,也不許她走神,而她盡力配合,他卻要索取更多。

杜泠靜有些受不住了,竟覺得今日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因聖旨賜婚之事爭執的時候。

分明是他不肯據實以告,可他的脾氣卻比她還大,像是受了什麼委屈又說不出口,見她不肯與他和好半分,一味倔著,連娘娘都約束不了。

那時的帷帳之間,他就是如此執意。她越是拍他打他,他越是要她,哪怕她氣紅了眼睛他也不放開。

今次又是這樣,莫名間似乎比之前更執意占有。

她低頭已見自己身上,處處都是他留下的淡淡紅痕,而他還不滿意,緊壓了她,仿佛要她從外到里,都印滿他陸慎如的印記。

「惟石……」

她顫搐,眸中水光迷離,她已每一縷發上都染盡了他的氣息。

他才低喘著抱著她,抵上她的額頭。

杜泠靜自認沒有招惹他,抬頭向他瞧去,他這次並未霸道地親吻,也跟前幾日一樣,就這麼以此極近的距離望著她。

「你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一定有什麼事,她想。

但男人只是極淡地笑了笑。

沒有出什麼事,要說出事其實早就出了。

就是蔣竹修自殺的事。

如果,她知道蔣竹修是自殺,而他早在此之前就等她許多年,她一定也覺得她的三郎的死,與他有關吧?

那時,她還願意再留在他身邊,柔聲叫他一聲「夫君」?

這話要怎麼說?而他不說,也不準備讓蔣楓川說出來。

他不敢賭她知道,她最好一直不知道。

他不想跟她中間隔著一個人。

他想與她此生親密,再無罅隙……

從浴房回來之後,他把她放回到了床上,杜泠靜疲累之至,他替她蓋了薄被,陪了她一陣,以為她睡著了,獨自穿衣下床,走出了門。

但杜泠靜並未睡下,她默默看向他離去的身形。

想到他今次的反常,也想到他在聖旨求娶一事上的古怪沉默,有些一直被她壓下的、找不到相似之處、便覺不太可能的猜測,不禁冒了出來。

她想了又想,天色已近泛白了。

陸慎如沒回來,先吩咐了崇平些事,又往書房坐了一陣。

明面上,三日之後他要離京,大張旗鼓地前往西北整頓軍務。

不過他私下裡並不準備三日之後再走。

他欲今晚就走,打那韃靼九王一個措手不及!

上晌魏琮前來的時候,年嘉也跟了過來。

她一眼見到杜泠靜便道,「靜娘你沒睡好嗎?怎麼眼下青青的?」

她說著仔細朝杜泠靜打量了過來,她忽的盯住了杜泠靜的領口和耳後。

「你什麼怎麼還有……」

一些來路不明的紅痕。

年嘉眼睛眨了又眨,杜泠靜臉色微熱,以為她要嘻嘻問上兩句,不想年嘉卻轉過了頭去,清咳了兩聲,岔開了話題。

她似乎比她的臉還熱,杜泠靜見她臉上紅了紅,又聽見她道。

「我先前聽世子說要回西北,還讓人將他修復的甲冑取了回來,後又說不去了,竟換你家侯爺去。」

她在西北三年,頗懂其中門道,不由問杜泠靜。

「是不是陸侯要上戰場了?你擔心得一夜沒睡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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