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著這些舊紙頁,一張一張地整理著。
父親留下的多還正常,但三郎總有些點化之處,令人琢磨不透。
杜泠靜見這一頁的舊紙頁上,又被他點畫了幾筆。上面先記了先帝晚年,太子過世之後的儲位爭端。
比起如今雍王和慧王,當年之爭更為慘烈。
太子是嫡是長,他過世之後,皇后無有嫡子,便該先皇的次子繼位。
但先皇的次子正是蔣太妃娘娘的親子,年嘉未曾見過面的父親裕王。他英年早逝,無法繼位。
在他之下,三皇子與四皇子,乃是同年所生的兩位皇子,三皇子雖然占長,但名聲不好,可四皇子在文武百官之中,卻得了賢名。
先帝優柔寡斷,在這兩位兒子之間無法決斷。三王四王二位漸漸斗得不可開交。
弘啟十四年,永定軍出事那年,皇上讓兒子替自己歸鄉祭祖,他在三王四王之間無法決斷,乾脆讓兩人都去,又怕兩人半路鬧起來,便拍了五皇子一同前往。
就是那年,永定軍被細作所害,陷與關外,韃靼要求議和,先皇病倒,群臣只能六皇子,也就是當今皇上殷王監國。
貴妃陸懷如於他為妾,他亦守約挽救永定軍於徹底潰敗的邊緣。
但就在當年,三王與四王於離京祭祖途中,相互構陷迫害,四王途中落江溺亡,三王則顯露暴戾一面,竟有意向五皇子動手。先皇傷心欲絕,卻也下了決心,囚困三王於封地,再不得返京。三皇子惱怒之下,起兵欲反,但被鎮壓,亦徹底失去入主東宮的可能。
他於次年初,死於封地。
這次先皇再不敢猶豫,當機立斷地就立了五皇子為太子。
與此同時拔擢杜閣老入閣,輔助五皇子日後登基。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朝局終於穩定下來的時候,五皇子突發暴斃。
先皇備受重創,搖搖欲墜,沒再另立東宮之主,便悲傷薨逝。
如此,從不被人看好的六皇子殷王,於弘啟十六年登基為帝。
他母族出自忠慶伯府魏氏一脈,雖不是魏氏嫡枝宗房,但也算出身正統。為人賢名不顯,卻也沒什麼惡名,這麼多年,在先帝諸子無甚存在。
但他亦是優柔無斷的君王,仁慈有餘而手段不足。且他在先帝末年也生了場重病,自那之後就身體不濟。
杜泠靜見這些先帝在世之事,三郎捋著時間記了下來。這些事情並非皇家密事,杜泠靜也是曉得的,她不知三郎為何特有此一記。
但她再往下看去,卻看到這張紙下面,三郎另提了一人。
他提了皇上的生母,出身忠慶伯府魏氏一脈的,魏玦的姑母魏妃。
這位魏妃在皇上幼年就過世了,那時先帝尚未繼位,還是皇子。所以她的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
可三郎卻提到了魏妃,似乎打聽到了她生前之事,有意往下記錄,還在此特意點了一筆。
杜泠靜有意往下看去,但紙頁已被記滿,再往下翻去,她一時沒能找到哪一張舊紙,接著這處繼續落筆。
她心下不免好奇,三郎怎麼連這個都打聽,似乎還打聽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
魏妃是先皇尚在潛邸就跟了他的舊人,同蔣太妃娘娘一樣,早早地就嫁了先帝。旁人或許不易探聽她的事,可蔣家卻不同。
蔣氏彼時還有裕王,自然會為裕王多加留意身側諸事。蔣氏必然知道些許不為人知的舊事。
杜泠靜好奇,又往故紙堆里翻去,可惜翻了半天也沒翻到銜續的紙頁。
她一時沒找到,嘆了口氣,但她目光往門窗外看去。
卻忽的發現,窗外正默然立著那個兩日不曾回家的男人。
杜泠靜不知他何時回來了,更不知他在窗外站了多久。
她連忙轉身看向他,見他疲憊的墨眸中,透著幾分暗淡的落落之色。
他低聲道了一句,「我並無意打擾娘子。」
這句話說得杜泠靜心下一緊。
打擾她什麼?
打擾她在翻看三郎的舊筆記麼?
她一時不知怎麼跟他解釋,他卻輕聲問了一句。
「我這幾日委實太忙,今日抽了點空閒,回家陪娘子吃頓飯。娘子可得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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