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皇后卻抬起那快瞎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但我後來想明白了,你那鳳命是可惡,但人心的惡毒遠超於你那鳳命。」
這話引得陸懷如微頓。
她聽見皇后道。
「你可知我兒是怎麼死的?」
「太子殿下難道不是病逝?」
皇后說是病逝,「可他本來有救!可就在救命的關頭,他的親生父親、他的父皇罷了手,斷了他的藥……」
「我兒……我兒就這麼眼睜睜死了!」
陸懷如愕然不已。
她已知道逢祺與她,是皇上離間,但再沒想到,太子生死的關頭,也是皇上插了手。
虎毒不食子,但他已經不能用毒來形容了。
她心下發冷發顫,「那么娘娘,是有什麼夙願?」
有什麼夙願,讓她一直強撐著活下去。
王皇后確實有夙願在心頭。
「我之所以不死,就是想看看這皇位,到底落在誰身上。」
她說皇帝是沒有心的人,他不會寵愛任何人,「我心裡就是恨,我活著就是想看看,你的鳳命,和他的陰毒,到底誰厲害?我兒不能登上皇位,到底誰才是登上皇位的人!」
陸懷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見皇后娘娘面目猙獰了幾息,心裡想著自己若此時拿話去問皇后,她多半不會告訴她答案。
反正誰登上皇位,都與她無關,她只是想看個結局而已。
不想就在此時,皇后問了她一句。
「你覺得誰人會是下個皇帝。」
陸懷如想了想。
「若我們都死了,老三逢祥便是下位皇帝。」
「那你們要不死呢?」皇后又問。
這次陸懷如直接告訴她。
「若我們皆能活,我會擁逢祺做新君。」
「逢祺?」
「逢祺雖不是我親生,但也是我的孩子,而他比逢禎更合適。」
陸懷如話音落地,皇后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一口氣沒上來,猛嗆了起來。
陸懷如連忙上前,連番為她拍了後背,又給她餵了水。
皇后漸漸緩了過來。
她沒再大笑,只是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她厭惡多年的貴妃。
「難不成,你真有鳳命?比起我,你才是該母儀天下的那個人?」
皇上只有四子,太子已逝,承王被他帶在身邊,剩下兩個都是她陸懷如的兒子,而她願舍親子,擁養子繼位。
王皇后將眼前的人看了又看,不禁想起多年之前,那天之驕女的陸大小姐,低頭跪在她身前,請她喝下她的婢妾茶……
她彼時只一味厭惡,如今想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怎麼可能不是天定的鳳命?
她突然不想再等什麼結局。
與其讓那陰毒皇帝贏,她不如就讓陸懷如贏。
陸懷如這壓了她一生的鳳命,她認了。
「你們是不是找不到皇上了?」她倏然開口。
貴妃一頓,接著便將眼下的情形告訴了皇后。
皇后輕笑了一聲。
「不怪你不知道,他防著你呢。我亦沒去過,但我知道在何處。」
她直接把地點告訴了陸懷如。
陸懷如深吸一氣,欲行大禮,被皇后止了。
「不必了。我盼著你能贏了他。若你兄弟陸慎如找到他,殺了他,記得回來告訴我。」
她目光遙遙向外看去,仿佛已經穿透皇宮層層院牆,看到了肉眼所不能見的世間。
「我活不了幾日了,等我死了,我要親口告訴我兒逢禕,他母后,也算替他報仇了!」
……
遠岫閣,陸慎如回了一趟府邸,取走了一刀一劍。
刀,是他自己慣用的利刀,而劍,則是二弟陸恆如的銀雪劍。
*
隱瞞的院落之中。
皇帝今日也在湖邊乘涼。
天陰著,天邊烏壓壓之處滾來兩聲悶雷。
雨還未落下,兗王說雙方都在徵調人馬,陸氏姐弟派了忠慶伯世子魏琮快馬返回西北調兵,而竇閣老則往山東、河南請兵護駕雍王。
兗王笑道,「應該就快打起來了。」
皇上躺在搖椅之上,露出盡在掌握的笑意。
「算著天數,等他們打得差不多,暑熱天就該過去了,朕正好迎著秋涼回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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