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也驚訝:「和我單獨說?」
魏清琅眉眼間的那點放浪形骸全不見了,正色道:「亦川哥,認真的。」
看魏清琅神色認真,裴亦川收了玩笑:「行,我去對面商業街買點飲料。」
裴亦川走後,溫知站著沒動,他也好奇魏清琅要單獨說什麼,他倆平時聯繫不多交集不大,如果真有什麼的話,這小子不會想讓他重新賠償法拉利維修費吧?
「學長,」魏清琅出聲,語氣緊張,「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九月四號,天緣墓地……」
「天緣墓地?」溫知捏著下巴思索,這塊墓地他熟悉,裡面葬著他的父母,六年前,他大一,九月四號是京大開學典禮,他作為新生代表發言,印象較深,時間不會記錯,上午開學典禮結束,下午他去了一趟墓地看望父母,之後,就回學校了,沒去餐廳吃飯點的外賣,睡覺前還與溫林打了電話,這些大概就是他一天的行程。
「看來,你真的忘了。」魏清琅失望的笑一下,從兜里掏出一把奶糖。
溫知看包裝看得出,這是他經常吃的一款。
魏清琅問:「要吃一顆嗎?」
溫知拿起一顆,放到手心凝視,眯了眯眼睛,藍白的包裝是熟悉的模樣,從高中開始,吃了好幾年,突然間,他抬頭道:「你是那個看媽媽的小男孩!」
「是我,」魏清琅氣息明顯放鬆,「學長有印象?」
溫知說:「當然有,給你糖吃反倒要咬我,渾身是傷,跟個小狼崽子似的。」
魏清琅不好意思的笑了,向他說出遲來的道歉:「抱歉。」
溫知當天去墓地,和父母說過話,正準備回去,在一塊墓碑前遇見個滿身滿臉都是血的小男孩,和溫林差不多大,一直在哭,說要下去陪媽媽。畢竟是墓地,溫知心裡一邊默念核心價值觀,一邊撥打120和110。男孩像知道溫知掏手機要幹什麼,上去就搶,一雙眼睛異常兇狠。溫知緊張又著急,摸到兜里剛好有糖,拿出來對著男孩連哄帶騙。
此刻溫知心中生出一種我曾經投餵過的孩子竟然長大成人的感覺,看魏清琅的眼神像是看雛鳥,擺擺手大方的說:「沒事沒事,那天和外公順利到家了?」
魏清琅低低「嗯」了聲。
「早就認出我了吧?」溫知走到旁邊的小長椅坐下,剝開糖吃了,問:「怎麼現在才說?」
魏清琅在他身旁坐下,手指摩擦著糖皮,沒回答:「我記得學長那天告訴我的話。」
說過的話溫知倒真忘了:「喔?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