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川抓著手機站起來,身體晃動,他扶著桌子,對遊艇派對場揚了揚下巴,語氣變得浪蕩:「小爺去找樂子,去不去?」
溫知搖搖頭:「不去了。」
裴亦川極不屑的哼聲:「談戀愛有什麼好?處處束縛,找樂子的自由都沒了。」
他轉過身,手裡一甩,手機扔進海里:「我走了,你自己在這慢慢玩。」
夜空昏暗,烏雲沉沉,聽天氣預告說,今天可能會下雪。溫知來得早,這時候人未到齊,船沒開,他靠躺在椅子裡,端著一杯酒,感情的事太私人,魏清染拒絕的明顯,裴亦川比他看得更透,偏偏陷得深。
「學長。」
溫知一愣,扭過頭,看到了魏清琅。
裴亦川的生日會看到魏清琅並不意外,溫知朝他點點頭,並不打算與他單獨相處,正要離開,魏清琅又叫住他。
「學長!」
溫知微微停頓,問:「有事嗎?」
魏清琅口袋裡的拳頭捏緊,聲音認真:「對不起。」
「是對你說的,也是向……霍先生的道歉。」他說,「我的一些話,對你們的感情造成了影響,真的很抱歉。」
溫知笑了笑,說:「其實沒什麼影響,不用太內疚。」
魏清琅低下頭,和他來之前想的一樣,溫知再也不會向以前那樣同他說話了。他去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再看著溫知,眼神平靜:「學長,六年前,真的很謝謝你。」
「沒關係,」溫知說,「換做是誰,我都會那樣做。」
魏清琅看著溫知離開的背影,霧氣蒙上眼眶,回想起六年前的場景。
那日,溫知陪他等到外公到來,外公接走他,他趴在車窗口,問溫知:「哥哥,我們還會見面嗎?」
「會!」溫知沖他笑,搖了搖吃剩的奶糖皮,哄他說:「那時候要把傷口養好!」
那抹笑是即將踏入深淵前的一抹亮光,魏清琅攥緊手裡的奶糖,堅信著。
可他再次遇到溫知,他已經不是他的奶糖哥哥了。
魏清琅有時候會想,明明是自己先遇見的溫知的,為什麼命運還要陰差陽錯,後來他發現,感情最大的錯誤莫過於自作多情四個字,善意不能同愛意劃同。在溫知的記憶里,從未遇見過他。
魏清琅攤開手,手心躺著幾顆奶糖,藍白色調在黑夜中略顯突兀,兩頭的封口松,糖皮隨著風鼓動。魏清琅靜靜站了半晌,輕輕把奶糖放到桌子上,轉身去了主廳,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