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劉桂苗欣慰的笑了。
默默的,冷酷、木然的莊宴碎掉了。
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莊宴懷疑他沒睡醒。做夢吧?這一定是他在做夢吧?
他一個異性絕緣體的家門口,怎麼會出現這種疑似老婆、孩子一樣的存在?他可沒有始亂終棄過!!他發誓!!他乾乾淨淨!!
尷尬又不失禮貌,莊宴再次繃著臉發問:「你到底是誰?來我家幹什麼?」
「我叫劉桂苗,這是我閨女劉朵朵。這是火車站派出所的田晴。我們過來是想找你租房子,順便請你保護我和朵朵。」
一口氣說完,劉桂苗推著莊宴進屋。
「有水嗎?我剛下火車,好渴。」
問完,劉桂苗不見外的翻行李,找出兩個喝水用的木碗,遞給莊宴。
「要溫水,謝謝。」
「………」
又一次,莊宴懷疑人生。
好幾天沒回家,他家連冷水都要凍住了,哪可能有溫水?可被兩雙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拒絕的話,莊宴說不出口。
最後,他去鄰居家,拎回了他家的暖壺。過程中,鄰居大嬸八卦的閃亮眼神,莊宴今生都不願意再回憶。
如願的喝到水,劉桂苗和朵朵一起甜甜的,對莊宴說了句謝謝。莊宴暈暈乎乎,回了個不用謝。然後,他在劉桂苗問他,她們住哪裡時?差點把這倆人安排到他家客房。
及時醒悟。莊宴揉揉太陽穴,再次複讀機似的問:「你們是誰?為什麼需要我保護?」
把介紹信交給莊宴,劉桂苗把王偉偉威脅她的事情說了。
「我來這邊是離婚的。老家那邊,短期內回不去。在這裡,我誰都不認識。為了不被王家人騷擾,我只能找警察。」
「………」
合情合理,莊宴沒理由拒絕。可,「我單身。你住我家,可能不太方便。」
委婉的,莊宴掙扎著拒絕。
「沒事,對外我就說我是你家保姆。你放心,熬過這一個月,我就會搬走。求求了,這段時間我要防小人,還要離婚、賺錢、找房子,朵朵太小,我真怕我會護不住。」
「而且,朵朵喜歡你。她從小沒見過她爸。你要是不介意,就給她當個乾爹吧。以後孩子長大了,我一定讓她孝敬你。」
「………孝敬就不必了。」
莊宴嘴角抽抽。他才二十八,正風華正茂,真不需要一個小丫頭的孝敬。話說到這,劉桂苗和朵朵入住莊宴家客房的事情,就成了板上釘釘的。
「房租可以按八塊錢一個月算。平時,我做飯也會帶你的那份。只要你有空能陪朵朵玩一會兒,我就感激不盡。還有,如果你要相親,提前和我說,我會避嫌。」
搖搖頭,莊宴說不用。
「我沒打算結婚,不會相親。房租你也不用交,那個算是我的飯費。還有,客房很久沒住人,有不方便你隨時跟我說。」
猶豫了一下,莊宴語氣平常的告訴劉桂苗:「這屋子二十一年前發生過命案。你如果害怕,可以現在離開。」
「啊,真巧,我在苗寨住的就是凶宅。」
劉桂苗同樣語氣稀鬆平常的說。
「我結婚時沒嫁妝,沒聘禮。婚後不能住娘家,不能住知青點,就只能住凶宅。嘿嘿,說來朵朵還是在凶宅出生,超鎮宅的。」
「!!!!」
摸了摸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田晴小碎步後退到門口,頭也不回的跑了。
溜了溜了。這三個人都好可怕!!
只要想到劉桂苗剛說話時的那個笑,田晴就感覺背後陰風陣陣,腳底直冒涼氣。
把小女警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劉桂苗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死人而已,有啥可怕?在歲月更迭,歷史變遷中,哪個地方沒埋過屍體?
「就是自己嚇自己。她以後該練練膽兒。」
「嗯。」
莊宴贊同的點頭。
朵朵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哪裡可怕?在凶宅出生怎麼了?她超鎮宅的。揉了揉朵朵毛茸茸的小腦袋,莊宴給予她無聲又溫柔的安慰。
朵朵完全不知道她把人嚇到了。來到新家,她就像找到新領地的幼貓,在好奇又謹慎的,探索著新地盤。
劉桂苗很放心把朵朵交給莊宴帶。火車上窩了兩天,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拘著朵朵。朵朵汲取到來自劉桂苗的安全感,更加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