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望將掛在下巴的口罩摘掉,輕輕呼了口氣,進電梯通道,按下電梯,不到三秒,電梯門開,刷卡,上33樓。
漆望進屋將自己摔到沙發上,早上他在劇組拍戲,下午去公司開會,開了一下午,才堪堪將演唱會的初步方案商議出來。
時隔五年,再開演唱會,粉絲期待值很高,漆望不想敷衍,團隊奇思妙想又比較多,商量來商量去,都沒拿出個具體策劃,還是最後漆望拍案定下其中一個。
「鈴鈴鈴——」
門鈴響起,漆望在沙發上嚅動一下,緩慢起身去開門。
「我做了燙飯,過來吃點。」
季時嶼站在漆望房子門口,頭髮沒打髮膠,隨意垂下,戴了副黑框眼鏡,脖子上掛著灰色圍裙,金色的燈光灑在他身上,很溫暖。
漆望滿身疲憊散去,淡淡的溫馨纏繞住他的心。
而在季時嶼眼中,漆望又瘦了,臉色蒼白,眼下有點青黑,頭髮俏皮地翹起幾根,空空蕩蕩的白色衛衣領口是一截修長白皙的脖子,薄薄的皮膚下是淺青色血管,本來就尖的下巴更尖了,在脖頸處落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想什麼,走吧。」
季時嶼下巴一揚,漆望乖乖跟著他往對面去。
兩小碗海鮮湯飯,一盤水煮蝦,一盤水果,兩人坐在地毯上,電視上放著第二季《萬物生靈》。
「我以為你還沒有回來。」
燙飯里放了去殼的蝦肉、魚片、蟹肉,還有綠色的蔬菜,很香,漆望吃得眯起眼睛。
「車送去保養了,明天去取。」
季時嶼戴著一次性手套,將剝好的蝦放到漆望碗裡。
漆望只覺得眼前一晃,等再看時,碗裡多了兩隻紅色的蝦。
「這周五晚上有空嗎?我朋友送我兩張芭蕾舞劇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季時嶼側頭看漆望,神色自然得仿佛在和漆望談論明早的天氣,是晴還是多雲。
漆望聽力靈敏,雖然難以置信,但是他確信自己沒聽錯。
季時嶼就是在約他一起去看舞台劇。
漆望表情懵懵的,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小星星又出現在他眼裡。
季時嶼定定注視著他,漆黑的瞳孔仿佛要穿透漆望削薄的皮膚觸碰到他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
怦怦怦,寂靜無聲,只剩下心臟咚咚咚跳動,還有電視裡閃過的廣袤的綠色草原。
「我……我當然有時間,」漆望放下勺子,連忙回他,「周五幾點,在哪?」
「周五晚上七點,在大劇院。」
季時嶼收回視線,繼續給漆望剝蝦。
今天周二,到周五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