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孫府是用了何種本事,竟敢叫這丫頭認死罪?
可那邊,花吉團已經慌起來了,連忙高聲道:「不,大人,兇手不是這個丫頭!是候夫人!」
「肅靜!」主理官又拍驚堂木,再看向丫頭,挑眉問,「你就是逼花氏跳河的真正兇手?」
顯然,主理官也看出了異樣。
丫頭牙關都在打顫,卻咬死了說:「回、回大人的話,就、就是奴婢。」
主理官擰起眉頭。
這時,身邊師爺湊上前,對主理官耳語兩句:「大人,這可是侍郎孫家的女兒。」
主理官聽罷,再往下一看,押送丫頭的都是幾個穿著光鮮的豪仆,一個個肥頭大耳,膀大腰圓,面相兇惡,便知平時必然是干多了腌臢事。
被官員眼神掃過,幾個豪仆也不傻,立馬磕頭道:「大人明鑑,我家老爺乃是御史中丞,平日裡最是注重聲名。一聽小姐居然捲入了兇殺案,馬上在府中徹查,果然就查出了這個丫頭來。」
「是啊,大人,我家老爺仔仔細細審問過,兇犯就是她!」
……
幾個豪仆你一句我一句,再加上這丫頭猛然往前一撲,高喊:「都是奴婢的錯!」
案子在這裡簡直可以蓋棺定論了。
主理官挑眉,道:「既是如此,判候夫人無罪,立即釋放!」
花吉團與王忠勇二人簡直不可置信。
「大人!」花吉團膝行上前,拼命叩頭,「您抓錯人了!抓錯人了!」
王忠勇不知道該說什麼,卻也跟著花吉團一塊兒磕頭。
主理官見他倆衣著普通,顯然背後沒什麼靠山,輕飄飄扔下一句:
「此案本官已有決斷,當即就可斷案。你們若是不服,就是想要撤案重審。」
繼而一聲冷笑:
「那可是要打二十大板的。」
話音落下,不知是不是為了恐嚇二人,旁邊的衙役甚至拿著水火棍走近了些。
嚇得王忠勇立即把花吉團護在了什麼。
「但你若不想繼續審查此案,此時本官便替你斷了奴契,還你自由身。」
主理官涼涼道。
二人都懵掉了。
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發展,不由得看向柳金枝。
柳金枝默默點頭。
胳膊擰不過大腿,孫玉香一日有孫府、侯府做靠山,就一日不會倒。
花吉團明白了什麼,不由得紅了眼眶,低聲道:「民女不查了。」
主理官哼笑:「識時務者為俊傑。」
言罷,飄然離去。
而旁邊的師爺給花吉團的奴契上落了官印,讓花吉團離開,轉頭便對那認罪的丫頭說:
「得啦,別哭了,府上都交代好了,不會動你一根汗毛的。」
這聲音不大,花吉團和王忠勇卻聽的很清晰。
可見這師爺仗著孫老爺御史中丞的身份,很是囂張,根本沒想著避開他們。
花吉團滿臉茫然走出來,落淚:「她可是害了我的命啊。」
柳金枝心中同情,抬眸看向孫玉香,心中暗道:這人也要了原主的命。
卻不想孫玉香卻朝她們直接走來。
柳金枝皺起眉頭。
孫玉香卻朝她們微微一笑,道:「柳金枝,柴大人的老家在秦淮,當初傅、柴兩家成,柴夫人本該跟著回秦淮。」
「只是柴老夫人心疼兒媳,許她回娘家養胎,因此柴夫人才長久住在傅家。」
「可此時柴夫人已經誕下千金,自然要抱著孩兒回婆家叫公婆看看。」
說到此處,她略微得意。
「柳金枝,柴夫人一走,沒人再吃你做的菜,也沒人再庇護你了,你連傅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柳金枝冷冷一笑。
以前孫玉香不太對柳金枝出手,確實是因為傅釵華護著她。
現在傅釵華要離開,孫玉香的狐狸尾巴就又翹起來了。
難怪這麼肆無忌憚。
孫玉香眯了眯眼睛,道:「新仇舊恨,我以後跟你慢慢算!」
言罷哼一聲,從柳金枝身邊走過了。
幾人在一邊都憤憤不平。
杜衛甚至擼起袖子,氣道:「這婆娘真是欠揍!」
柳金枝把人攔下,道:「不用和她一般見識,孫玉香不過是個蠢人。」
以為傅釵華走了,她就沒靠山了。
「由著她以後自個兒作死吧。」柳金枝把冷淡的目光收回來,看向花吉團,「你呢?之後打算怎麼辦?」
花吉團慘白著臉,道:「留在汴京城的話,我怕孫娘子還不肯放過我。所以我想著回鄉,再去謀一份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