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害慘了景寧,至今讓他都心有餘悸。聽到紀秉臣提起,還以為他是來質問流言,要是換做之前景寧或許會辯解,但景寧早已經明白辯解是最沒用的東西,垂下眼悶聲道:「記得。」
紀秉臣問:「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進的是誰的套房?」
景寧哪裡知道,那天晚上的後半段他早就已經忘的乾乾淨淨,第二天醒來房間裡面空無一人,以至於他一直以為這是景樾故意安排的。
他僵立著,搖了搖頭。
紀秉臣的面色驟然變冷,漠然道:「上去吧,管家會在二樓等你,帶你去你的房間。」
景寧愣了一下,抬眸愕然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剛才還笑意盈盈的,轉瞬間就又變了個臉色。
果然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不過聽紀秉臣的語氣,今天是沒有什麼興致了。
景寧生怕紀秉臣反悔又讓自己留下,小碎步邁得飛快,如果不是鞋子不給力,踏在地上會咚咚響,他一定會跑起來。
莊園實在太大,二樓的房間多的讓人眼花撩亂,景寧上了二樓正思忖去哪裡找管家,沒想到拐個彎就看到管家正站在那裡,像是早知道他上來了似的。
「您的行李我已經放到您的房間了。」
景寧點點頭說:「謝謝。」
往裡走的路在靜謐中變得漫長,這條長廊明明很寬,卻叫人有種一眼望不頭的深淵之感。
長廊盡頭大約也是一間房,典型的法式復古巴洛克風格的原木大門,典雅奢華,讓學建築的景寧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
管家察覺到他的視線,以為他是好奇,面色凝重了些許,壓低聲音說:「那是大少爺的房間,沒有大少爺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景寧忙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紀家有兩兄弟,景寧是知道的。
只不過紀家大少似乎自一場車禍後就沉寂了,有人說他變成了植物人,有人說他變成了殘廢,有人說他半身癱瘓,還有人說其實他早就已經死了。
景寧對這個不感興趣,他現在自顧不暇,自然也不會多問。
第11章
這天晚上意外的風平浪靜。
景寧的心卻始終無法放下來,他總覺得紀秉臣估計在憋什麼大招。
畢竟沒道理把他接過來了卻什麼也不做,還好吃好喝供著的道理。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個星期過去,景寧都快躺平了都沒再見到過他。
紀家很大,但紀秉臣並沒有約束他的自由。
這裡有游泳池、後院、花園、健身房……管家說他都可以去,但不要亂跑,擔心他迷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景寧安分守己,每天吃吃喝喝,實在無聊到發霉了才跟著管家一起去澆花修草,甚至利用專業知識對花園和後院的植物布局進行了建議。
管家還誇他眼光獨到。
景寧本來就是個性格很好的人,這幾天沒見著紀秉臣,倒和管家還有家裡的廚師、傭人、保姆認識的差不多了。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來受辱的,還是來享福的。
他也會忐忑不安,偶爾旁敲側擊的向管家打聽紀秉臣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把自己帶回來到底是幹什麼。
後兩個問題管家都回答不清楚,但第一個問題管家總笑著說:「二少爺面冷心熱,吃軟不吃硬,真的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
景寧心不在焉,半信半疑。
他來到紀家的的九天,紀秉臣終於回來了。
在一個中午,景寧正和管家一起修剪花園裡的草坪。
管家早知道他今天會回,提前和景寧打過招呼,一看到車輛從外側大門進來就立馬帶著景寧回大廳恭候了。
景寧裝作隱形人跟在管家身後,心裡盼望紀秉臣不要再想起自己,哪怕是讓他留在紀家當傭人都行,他覺得這裡待遇還挺好的。
但他沒想到這次回來的並不只是紀秉臣一個人。
景寧起初並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大門提前被大大敞開。他望向門口發現院子裡烏泱泱的一堆商務車,車上下來的個個都是身型健壯的保鏢。
第一個從車上下來的就是紀秉臣。他下來以後卻沒有馬上上台階進門,而是站在車門前,躬下身體放下了一塊車上的踏板。
景寧疑惑的探頭張望。
很快一個坐在輪椅上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進入了景寧的視線里。
隔得太遠,景寧看不清楚男人長什麼樣子,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不知道為什麼,景寧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裡見過了。
男人沒有讓人推,紀秉臣也和人正常閒話般,一邊跟往裡走,一邊低頭笑著和男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