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景寧總算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強忍著心底的墜痛,忍無可忍道:「我什麼身份你還不清楚嗎?」
唐錦容看出來他不開心了,嘆道:「哎呀我就是隨口提一句,瞧你,還生氣呢。難得來一趟你還給我甩臉色。好了我不說了行吧。」
明明是她非要提起,最後嗔怪起來又好像全都是景寧的錯一樣。
這麼久不見,一句關心也沒有嗎。
景寧心裡難過,陪唐錦容草草吃過晚飯後就走了。
回到家天已經完全黑了,景寧晚飯沒有吃多少,一回家連燈都沒有開,黑暗中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其實他今天本來是去告訴唐錦容,他把欺負他的人送進監獄了,想告訴她他現在在學校過得很好污名也洗清了。
還想和她說讓她放寬心好好治病,他會好好讀書,讀完大學就把一家人接到一起,等她的病情穩定了,他們找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從此再也不沾惹繁華都市的骯髒事。
最終都是他自己想而已。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久到景寧躺在沙發上開始昏昏欲睡。
他很累,也不打算挪窩。
不過他等待已久的電話還是如約而至了。
景寧連名字都不用看,就直接放在耳邊接通了。
「景寧?」
聽到這個聲音景寧立馬一骨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紀秉臣,沒想到是紀溫庭。
景寧悄悄清了清嗓子才吭聲:「……紀先生,晚上好。」
紀溫庭「嗯」了一聲,道:「科瑞是我的朋友,聽他說你今天去醫院找他了?」
景寧這才想起自己要問紀溫庭這件事情來著。
「是的,我去看了媽媽。紀先生,我聯繫不上科瑞醫生,您可不可以幫我問問,我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呀?」
紀溫庭說:「我問過了,他說暫時穩定下來了,只需要唐女士配合治療。但唐女士之前已經動過一次手術了,所以……」
後面的話紀溫庭沒有再說下去,但景寧已經是接過病危通知書的人了,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意外,只是嗓音啞了些:「謝謝紀先生,我明白了,麻煩您和科瑞醫生了。」
紀溫庭道:「不用那麼客氣。」
景寧不知道紀溫庭對自己的好是真是假,但起碼這一刻,在自己失望、難過又備嘗各種痛苦的時刻,紀溫庭能打電話來安慰自己,他是真心感激。
換一種思路想,紀溫庭這樣的身份還願意費勁演給自己看,也是別樣的殊榮了。
景寧無聲苦笑了下。又想起一件事情,小心翼翼問:「紀先生,我能不能再拜託您一件事情?」
「可以。」
景寧愣了下,懵然道:「我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呢。」
「你沒有提過過分的要求。」
景寧垂下眼,手指不安的揪了揪衣擺,又說:「謝謝紀先生。」
紀溫庭沒搭理他,好像已經被他的「謝謝」攻擊到免疫。
心亂如麻過後,景寧才鼓起勇氣提出自己的請求:「紀先生,你能把我媽媽護工的聯繫方式給我嗎?」
其實他今天走的時候就問護工要了號碼,但護工說這件事情要先讓他聯繫過僱主,自己不能私自做決定,景寧沒有為難她。
唐錦容從生病住院開始就沒有了屬於自己的聯繫方式。景家人為了更好地控制她和景寧,幾乎切斷了他所有的經歷來源和人脈資源。
但這種小事對紀溫庭來說非常簡單,他答應的很快。
在電話掛斷後沒多久,護工就主動加了他的聯繫方式。
這樣以後他就可以隨時和唐錦容聯繫了,也能知道她的近況。
只要唐錦容能好起來,他做的一切就不算白費力氣。
第37章
沒有了聶佟等人的可以為難, 洗掉污名又一身清白。
他謀劃了很長時間的事情,紀家一句話就解決的乾乾淨淨了。
景寧這段時間常常去看唐錦容,只要上午或下午沒有課就去, 決意把之前的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