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術法學得並不好,搖搖欲墜的。雲杳看她走那兩步,差一點就要墜下雲端。
這身形,這聲音,這樣貌,是淳于安。
不過淳于安在進入記憶之前,好似已經厭惡裴嶼了,不應該會站在龍族那邊去。
雲杳摸摸下巴,繼續觀望。
「兩位殿下,你們不要再打了。」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才大動干戈的。」
「殿下,我是真的不介意你娶天界公主。這場和親何其重要,你不能為了我而拒親!」她這是對裴嶼說的。
不待裴嶼回應,她又朝著姬銜喊,「殿下,點化我成仙我很感激你,但我對你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是龍太子讓我知道了這世間什麼叫做愛,我喜歡的人是他。」
「既然你已經把公主嫁過來,要拆散我和龍太子,我也認了。愛是放手,今日之後,我不會再出現在龍太子身側。」
「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對龍族下手。」
雲杳腦袋瓜飛快地轉動。
她不可能認錯淳于安,但明顯面前這個淳于安也太入戲了。她都不知道記憶里要做什麼,淳于安居然一一對應上了。
雲杳猜測淳于安應當是沒有自身記憶,只有記憶中人的部分。這般,才自然而然成為了戲中人。
從她這幾句話,也能知悉前面發生了什麼。
淳于安是未知精怪,被天界太子點化成人成仙。天界太子對她強取豪奪,她堅決不動心,卻喜歡上了天界太子的死對頭龍族太子。
天界太子為了拆散二人,把自己的妹妹嫁了過來。
不過姬銜不是說結親是天帝的意思嗎?還有一個天帝給的未知任務呢,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風暴之中,二人停下。
裴嶼鳳眸掃去,凌厲視線落在淳于安身上,冷戾異常。
「閉嘴。」他說。
姬銜深情繾綣的桃花眸附著上一層微不可查的寒霜,薄唇輕啟,聲線清泠泠地,「莫要多想。」
他們二人轉而看向雲杳。
裴嶼踩著魔氣而至,下半身陷在黑霧之中,愈發顯得面色白如冷玉,下顎線清晰似雕刻。
火紅的嫁衣揚起,像是一團熊熊火焰在燃燒。
他朝著雲杳伸手,「我來接太子妃回龍宮。」
姬銜踏著祥雲,到雲杳的另外一側。
他略微抬眸,「不勞龍太子。既有新歡又兵戈相見,想來是無結親意向的。杳杳貴為天界公主,不受這罪,與我回去。」
雲杳雙手緊緊扶著腦袋上的鳳冠。
之前是怕掉扶著,現在是沒地方放,只能扶著假裝自己兩隻手都沒空閒。
她小小聲建議,「要不你們再打一架?」
二人同時看來,眸色不明。
雲杳不敢再攛掇,只能咧嘴一笑。
都是熟人,問題不大。
「殿下怕是看錯了,那不過是龍族迎親之禮。」
「龍族之禮與天界有別,殿下無法理解也是應當的。」
「至於此人,她是為了殿下而來的,我與之並不熟。」
雲杳還挺少見裴嶼一本正經說這麼多話的,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她的目光一過去,少年鳳眸就往上挑起,眼尾海棠灼灼,嘴唇彎起,襯得嫁衣更加鮮艷。
雲杳眨了眨眼睛,示意二人別演了。
她這到底是要嫁還是不嫁呀?
怎麼人人都有劇本,就她沒有。
沒人說話,雲杳只能自己來。
她將左手遞給裴嶼,在姬銜眉頭微蹙的神色下,把右手遞了過去。兩隻手都穩穩噹噹搭在二人手心之上。
「大婚之日,當由哥哥送我前往龍宮。」她對姬銜說。
「既然你已經來接我了,那我就跟著你走。不過我哥哥也是要過去的,禮不可廢。」這是對裴嶼說的。
姬銜肯定是不能走的,她還要問問天帝到底要她做什麼。
她伸伸坐得快要僵直的腿,剛準備要下鸞車,就被左右兩邊推著往裡擠去,給她推到了鸞車的深處。
雲杳:欸,不是?......
這會兒二人倒是默契得緊。
她見姬銜桃花眸寒霜裹挾著冰冷的笑,輕嗤了一聲。
再轉過去,見裴嶼鳳眸翻湧著戾氣,在對上她後又生生收回去,憋著心事的感覺。
怎麼一個個進了記憶就這麼奇怪。
要不說說她要做什麼也行呀,全靠她猜那不亂套了。
鸞車往東海駛去,到了東海之內,就不需要青鸞拉著。鸞車四周的珠子發出盈盈的光,避水護盾打開來,沒叫一滴海水沒進來。
雲杳瞧了瞧,有點走神。
「啊。」她試著發出一點聲音。
避水珠內能說話,有聲音......這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像是淳于安戴的那顆。
雲杳思索了一瞬,又想明白了。
女主的靈寶不同凡響,和天界同款,可以理解。
「怎麼了?」雲杳一出生,裴嶼就看了過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