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不定就是這兒,我們這樣子能混過安保嗎?還是要不學采青,打洞過去算了?」白露問道。
宴長明猶豫一下,還是道:「從下面去你們就死了,天衍宗設有大陣。」
「有隱山印,應當沒問題。」寧硯虎思量道。
宴長明這句提醒很真實,但凡宗派山門,總會有守護山門的大陣或者術法,若是光想著藏身,說不定反而被發現,不若借著隱山印智取,此物乃難得的法器。
眾人整理了一下偽裝,他們現在從外表看上去就是幽冥陰兵的模樣,又商量了一下如果被懷疑盤問,該如何回答。
寧硯虎都編好了,他們可以假裝是來匯報緊急戰報,甚至可以假稱接引到了魔尊之子。
一行人整編成隊,朝著天衍宗的方向前進。
白露就站在霍雪相旁邊,偷偷去看,霍雪相也戴著一個覆面的頭盔,剛好遮去了上半張臉,只露出嘴唇。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露的眼神,霍雪相轉過臉。
這一刻雖然看不到霍雪相的眼睛,白露還是心虛了一下,像被抓包一樣,他對霍雪相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
盔甲下露出的嘴唇翹起一個微笑,霍雪相輕輕咳了一聲,提醒白露。
白露立正抬頭,看到前方羅剎幛搖曳,竟是那些巡邏的魔修。
他心中一動,方才這些魔修是按照某個軌跡來回巡視,但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好像不在原來的路線之中,甚至還有一段距離。
白露皺眉。
「你們是哪位鬼王手下,來幹什麼?」一個為首的魔修冷冷盤問。
「我們從前線過來的。」寧硯虎說著,看到這些魔修狀似無意地散開,心裡也警惕起來,口中還在說著,「因押送一個要緊的修士……」
在場哪個不是身經百戰,聽對面口中盤問,動作卻像是要布陣一般,腳下也都動起來。
只有為首的魔修和寧硯虎還在裝模作樣互相盤話:「這樣啊,你們可有手令?」
「有的道友,有的。」寧硯虎低頭摸索。
對面魔修驀然一揚羅剎幛:「羅天弒地!」
羅剎幛被甩出來,如同黑雲一般擴大,帶著無數怨恨的尖嘯聲向眾人頭頂覆蓋!
與此同時,其他魔修也默契地一齊動手。
正道這邊亦是都早有預料地取出法器攻擊,瞬間打破方才的平衡。
白露立刻想要召喚出草木巨人,但是話到臨頭,他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他沒給那個招數起名啊——
啊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那……那個!」白露含含糊糊說了一句,手握法杖便召出一個草木巨人。
「???」其他人奇怪地看一眼白露:他們沒聽錯吧,剛才白露是不是說那個?
太敷衍了吧,是忘記了還是沒取名,那個是哪個啊?!
再看那草木巨人,因以幽冥界植物組成,在此處形成的草木巨人身上竟是還環繞著瘴氣和毒氣。
白露忍不住笑起來,這不是給他附魔了麼。
喊殺聲中,霍雪相握著劍卻未立刻抽出來,朝著那手握羅剎幛的魔修,似是在分辨什麼。
裴照庭在最後撥動陣盤,順便看著被游岳交到自己手中的宴長明。
宴長明卻是急了,他的本意原本就是從中調停,現在兩邊相逢二話不說互相陰了一道就開打,心中急了,想要往前沖。
裴照庭一隻手抓住他,「別動。」
「我是要阻止這一切,難道你想廝殺到底?」宴長明冷聲道。
他能感受到雖然白露他們俘虜了他,也不盡相信他所說的話,卻還存了情分,就算餵他藥用的也是好材料。
設身處地想一想,宴長明覺得自己若是正道修士,面對入侵心情也是一般。
就讓他結束這一切吧。
宴長明心潮澎湃,高聲道:「住手!!」
現場有一瞬的停滯,只見宴長明將頭盔摘下,露出了面上的魔紋和紅眸,擲地有聲地道:「宴長明在此,爾等是哪一部,速速收手。此中誤會頗多,你們傳於我爹知曉,我還在人間。浣花洲一行我並未殞命,正魔大戰,絕不可就此因我開啟!」
他一番話真情實感,可稱盪氣迴腸,甚至大義凜然,正道修士心中都暗暗消去之前對他那些懷疑,沒想到一個魔修頗有擔當。
白露聽宴長明念了小作文,還以為有轉機,卻見為首拿著羅剎幛的魔修看了眼宴長明,不但不叫停,抬手便是一道致命的術法向著宴長明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