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元忽地想起,放榜當日,身為解元的韓時遇並其岳丈文舉人並未在省城,從翁婿二人逗留過的客棧以及西寧府府學考生口中得知,韓時遇乃是因其子十七日正值周歲,是以考完鄉試之後便即刻返回,並未多做逗留。
可西寧府和省城相距不過一日的距離罷了,如若韓時遇果真有心前來看榜,只需要提前一二日前來便可,如此也不需要緊急趕路。
此前他並未多想,如今看來,韓時遇只怕是故意不來省城看放榜的,就是不想參加鹿鳴宴。
若果真如此,此子早有察覺,那他政治之敏感,決斷之魄力,著實叫人刮目相看。
想到此處,張青元也笑道:「張某亦是個笨拙之人,還是不去打擾兩位大人的興致了。」
兩人對視一眼,已然有了默契。
張青元舉起一杯酒:「尚未恭賀韓兄得中解元,張某再次敬韓兄一杯。」
是恭賀,還是有其他的意味,也只有他們二人心中明白了。
韓時遇端起酒杯輕輕一碰。
二人一飲而盡。
對面岑長白淡淡的看了韓時遇一眼。
韓時遇出身貧寒,難能有機會得見像布政使以及管雲長這樣的大官,本以為他會抓住這個機會攀交情,沒想到他竟毫無動作。
也不知道是沉得住氣,還是有所察覺。
若他果真是眼明心亮,哼,他也依舊不喜之!
只也不會與之為難,如若不然,這等攀龍附鳳之輩壓了自己一頭,他絕不甘心。
上首,梁聲將下面眾人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倒是管雲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親點的頭三名,竟無人向他敬酒,這簡直是打他的臉。
特別是那頭名解元韓時遇,竟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般好的機會竟也不知爭取。
管雲長本也不待理會,然他目光落在韓時遇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眸光還是深了幾許。
此子文章藏錦繡,絕非池中物,又生得如此俊秀非凡,管雲長初為其才動,後因其貌動,有心將之收歸門下,待他明年上京便將心愛的庶女嫁之,而後助他高中,不過幾年,定能成為他最後的左膀右臂。
至於韓時遇是否有妻有子,這不在管雲長的思考範圍內。
畢竟他雖然只是五品的試講學士,卻是龐次輔的心腹,往上升是必然的。
只要韓時遇不蠢,便知道該做何選擇。
只要韓時遇能將原配處理乾淨,他自是可以當甚事不知。
到底是不想放棄這麼一個女婿人選,管雲長決定再給韓時遇一個機會,當下便出聲笑;「好景好宴,豈能無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