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許荷花若有所思:「那你想跟曹大夫學醫嗎?」
之前她就擔心閨女這小身板,將來吃不了種地的苦。
可農村的娃娃除了種地,其餘也做不了啥。
現在閨女說喜歡藥草,還這麼聰明,若是能學到曹大夫的一二分本事,也夠桃花兒吃用的了。
這麼一想,許荷花頓覺此路似乎……行得通?
許晚春沒想到養母這麼敢想:「曹大夫願意收徒?」
「應該是不反對的。」許荷花將曹大夫之前的收徒條件說了出來。
許晚春提醒:「我也不識字。」而且,這事她不看好,總覺得曹大夫並不想收徒,畢竟不識字也可以教,她不信整個屯的孩子,沒有一個機靈且吃得了苦的。
也是,自家閨女也是個睜眼瞎來著,許荷花沒再提這茬,卻將拜師這事記在了心裡:「娘就那麼一說,拜師先不管,倒是賣藥材這事,你跟曹大夫他們提過嗎?」
許晚春搖頭:「還沒,我想著,您同意的話,再去跟曹大夫坦白。」
「於情於理,這事兒都得說一聲,要是人家不樂意你靠這個賺錢,咱就別想了,反正娘養著你。」許荷花雖然是個農村婦女,可做人得有底限,想到這裡,她一拍大腿:「娘下午沒別的事,等曹大夫出診回來,咱們拎些東西上門。」
許晚春自然沒有不願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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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倆都是行動派。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下午,久等不到曹大夫回來,許荷花便拎著集上買的幾個燒餅與半斤豬肉,送回去孝敬爹娘。
本來打算帶著桃花兒一起,都是親戚,多親香些總歸是好事。
但想到老太太之前的打算,便暫歇了心思,一個人出了門。
卻不想,她才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就有一群人鬧哄哄的衝進了隔壁。
擔心蘇嬸子吃虧,許晚春給自家屋子掛了鎖頭,匆忙趕了過去。
待進了院子,擠到嬸子旁邊才知道,屯裡的劉大河上山打野味,倒霉遇上野豬,被獠牙頂穿了小腿。
「曹大夫不在家嗎?」接到消息,狂奔過來的屯大爺許敬軍急的一腦門汗。
其餘人看著嘴唇都疼白了的劉大河,也是一臉焦急,七嘴八舌嚷嚷開了:
「曹大夫去哪裡了?我去喊人。」
「對對,大河流了不少血,這麼等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啊。」
「要不,還是送鎮醫館吧。」
「不……不去鎮上。」劉大河咬牙拒絕,鎮上醫館哪裡是老百姓去的起的,他家有八個孩子要養活,全家都掏不出兩塊大洋,那還是好容易攢下來的。
許敬軍理解劉大河的為難,便看向正在柜子里翻找東西的蘇楠,問:「蘇妹子,曹大夫去哪了?」
蘇楠頭也沒抬:「去趙家屯出診了。」
趙家屯離許家屯有十里地,眾人心裡發沉。
劉大河面上更是浮上了絕望。
許敬軍比較穩得住,他知道曹大夫媳婦也懂醫,村里女人但凡有個不舒服,都會找她。
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治外傷,若不行,只能強硬將劉大河送去鎮上,總不能看著他流干血。
想到這裡,許敬軍追問:「蘇妹子能治不?」
這話一出,屋裡十幾個男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有懷疑,也有期待的盯著蘇楠。
這廂,蘇楠已經翻出乾淨布料,並將之蓋到了劉大河的傷口處,壓迫止血,順便檢查有沒有傷到骨頭,只分心回了兩個字:「能看。」
撂下這句話後,她想了想,又團起一塊布叫劉大河咬著。
其實最好用生川烏、生草烏搗碎了敷在傷口處麻醉,這樣處理起來病患就沒那麼疼。
但這玩意兒容易導致皮膚灼燒或者中毒,她醫術沒有丈夫那麼精湛,用量不好把控,還是算了,就是人得吃些苦頭。
思及此,她又看向屯大爺:「我走不開,得找人幫我煎藥,傷口必須清洗。」
許敬軍一口應下:「妹子你說,我來煎。」
蘇楠:「要30克金銀花,10克蒲公英,4碗水熬成1碗端來。」
許敬軍識字,但抓藥真沒試過,本能緊張,說話也磕巴了起來:「啥……啥?妹子你再說一遍。」
這是最簡單的藥理,為的是減少傷口污染,這個時代可沒什麼破傷風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