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春:「二線也有培訓跟感染區域嗎?」
院長:「有的,不過感染區域患者的情況穩定一些後,就會被轉移去三線。」
接下去,院長索性帶著幾人在地下醫院轉悠了一圈。
途中,她又詳細說了工作時的注意事項,和面對空襲響應、暴露撤離時的一系列應對措施。
一切結束,院長才喊來一名值班護士,交代:「你帶著他們去洗漱吃東西,對了,還要領了生活用品,再送他們去宿舍。」
吃東西暫時是不用的,他們下車前,才在車上吃了壓縮餅乾。
於是,值班護士帶著幾人領了基本生活用品後,便直奔宿舍區。
所謂的宿舍也不過是醫院隔壁的溶洞。
溶洞中,用鐘乳石頭自然分隔,又掛了棕櫚席作「牆壁」。
值班護士:「……一間宿舍可以住4個人,這邊是男宿舍,那邊是女宿舍……主刀手術醫生得隨時響應,所以必須住在最靠近手術室的位置,其餘人隨意。」
這話一出,本來想跟許醫生一起住的陳玲只能遺憾離開。
許晚春好笑指了指兩邊宿舍的距離:「走路也就十幾步遠。」
陳玲嘿嘿笑了下,她也不想這麼粘人,誰叫她也是頭一次參與任務,緊張著呢……
最靠近手術區的溶洞內,只有兩床薄被。
也就是說,整個醫院,加上自己只有三名女主刀手。
許晚春又簡單瞧了幾眼,確定宿舍內,除去鋪了棕櫚墊的床鋪外,只有一盞煤油燈,其餘什麼也沒有。
就當回歸原始社會了,在靠右邊的一張床上坐下後,許晚春邊脫鞋,邊苦中作樂。
「許……咳咳……218號,去打水梳洗嗎?」陳玲端著盆過來喊人。
方才領取生活用品時,後勤人員已經說明,個人飲用水每天只有500毫升。
洗漱用水不再此行列,簡直可喜可賀。
許晚春抄起盆:「來了。」
事實上,生活用水也得緊著用,想大肆洗澡不可能,只夠簡單擦洗。
「我以前挺嫌棄自己的腳丑,天天站著,腳底全是繭子,現在想想幸虧全是繭子,不然這一路下來,腳早就廢了。」脫鞋洗腳時,陳玲邊揉捏酸痛的腿腳,邊感慨幾句。
「誰不是呢……」許晚春的腳跟她的身高成正比,還不到36碼,瞧著很是小巧精緻,除了自己與師兄,誰也不知道,這樣一雙漂亮的腳掌下,其實有著很厚一層繭子,全是常年在手術台上站出來的……
想到師兄,許晚春下意識垂下眸子,將情緒全部藏好……
分開一個多月了,她好想她家曹田螺啊,他還安全嗎?
還有……她也好想小玫瑰啊。
=
另一邊。
作為考核到甲級中的一名小隊長。
來自滬市胸外科的副主任周軍,也在差不多時間來到了一線單位。
相較於二線環境的隱蔽安全、設施齊全,一線直接藏在山脈的溶洞群中。
溶洞口,到處覆蓋著藤蔓與人工移植的芭蕉樹。
若不是有專業嚮導引領,誰也想不到與叢林融為一體的地方,居然隱藏了一處急救室。
雖然經過七拐八繞後,出現在眼前的急救室,簡陋到叫人唏噓,但好歹到地方了。
三重暗號驗證、消毒淨化、裝備檢查……一系列操作結束後,總算成功見到了一線負責人。
叫周軍意外的是,來人並不是醫護人員,而是一名政委。
一線更加忙碌,小隊幾人甚至來不及休整,便被趕鴨子硬上了架。
周軍作為能夠獨立完成開胸手術的主刀手,自然被安排到了重症區。
然而,更叫他意外的人出現了。
答應小許醫生,如果遇到曹醫生時,定會幫忙轉達消息沒錯。
但他沒想到真會這麼巧,在幾十個救援支隊中,偏偏被他碰到久違的曹主任。
一臉鬍子拉碴,再次瘦了很多的曹景梁已經連續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
好容易在洗手消毒時,得了片刻喘息,餘光就瞄到有人來到了身邊。
他揉了揉因缺少睡眠,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才轉頭看去,然後稍稍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新來的醫生?」
不好稱呼姓名,周軍只笑著點了點頭,一邊洗手消毒,一邊小聲道:「小許醫生也來了。」
桃花……「她也來了?怎麼會讓她來?!」按照規定,他來了一線,不應該再讓妻子出任務才是,哪怕二線相對安全,那也只是相對,曹景梁又急又氣。
周軍理解曹主任的心情,但總有特殊情況:「胸外科沒人了,只有宋主任跟新調來的林誠,林醫生水平不夠。」
「……」曹景梁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周軍笑著安撫:「許醫生讓我轉告你,讓你休息的時候去二線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