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春也不想嚇到孩子, 任由師兄幫自己擦掉淚水,才抱起閨女,笑中帶淚招呼:「爸媽、師父師娘快進屋。」
曹景梁朝著女兒伸手:「玫瑰,爸爸抱好不好?」
相較於媽媽,小玫瑰確實和爸爸更熟悉,所以很是乾脆的伸出小胖手。
許晚春不至於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但師兄擔心,她也沒堅持,來日方長……
「……你這丫頭,電話里景梁只說你瘦了些,你這哪是瘦了些?快要瘦沒了吧?」進屋後,許荷花立刻忍不住了,圍著閨女心疼地直抹眼淚,拉著人上下左右看不算,還將閨女抱起來顛了顛:「還有七十斤嗎?」
蘇楠則是黑著臉:「這執行的什麼任務?飯都不給吃嗎?」
請假過來的曹秀則是將眉頭皺的死緊,他曲指敲了敲桌子:「過來我摸摸脈。」
開車送幾人過來的譚恆,大約知道閨女執行了什麼任務,除了心疼孩子吃了苦頭外,更多的是驕傲,驕傲閨女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當然,擔心荷花同志回頭收拾自己,譚副司令沒敢將驕傲表現出來,很是識趣的,將帶過來的大包小包東西往柜子里擺放……
耳邊是兩位母親的念叨,對面是摸著她的脈搏,臉色越來越黑的師父,許晚春一句話也不敢頂嘴,幾次用眼神向師兄求救。
曹景梁還在氣妻子為了軍功章拼命的事情,難得沒有護著,反而看向父親:「爸,我給桃花兒列了半個月的食譜。」
是藥三分毒,桃花兒的身體太差了,只能溫養,曹秀本來也打算食補為主:「拿來我看看。」
「老曹,桃花兒身體怎麼樣?怎麼瘦成這樣了?」見丈夫收回手,蘇楠急忙問。
許荷花不停抹著眼角:「是啊,桃花兒這是咋啦?咋能瘦成這樣?」閨女這是吃了多少苦?
曹秀沉吟幾息,到底沒說實話:「營養不良,主要還是餓的,能養回來。」至於起碼得精細調養一年這事,他沒說。
能養回來就好,許荷花放下心來的同時,心底又忍不住生出怨氣:「到底去哪個犄角旮旯給人培訓了?咋還不給吃東西?瞧瞧你這些年忙的,我看這個醫生不當拉倒了……」
許晚春趕忙提醒:「媽,這話不能說。」
許荷花主要是心疼閨女,她沒那麼多大志向,就想閨女平平安安、白白胖胖的。
如今被當眼珠子護著長大的閨女,出門一趟再回來,直接成了骷髏架子,大點兒的風都能給人吹到天上去,她能不急眼嗎?
當然,許荷花也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她白了閨女一眼:「你媽又不傻,也就在家裡說兩句。」
許晚春堅持:「在家裡也別說,萬一說習慣了,在外頭禿嚕嘴了呢?」
「行了,行了,媽知道了,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白了閨女一眼後,許荷花又開始撩袖子:「景梁,中午吃什麼菜?媽現在就給做了。」
曹景梁抱著閨女跟上:「您做桃花兒的吧,她中午吃當歸鯽魚湯、雞肝菠菜糊糊。」
「這個糊糊咋做?這玩意兒能吃嗎?現在買雞也來不及了吧?」
「我請炊事班幫忙買了只雞,等會兒就能去拿了……做起來也簡單,雞蛋焯水剁成泥,菠菜也一樣,煮到軟爛剁碎,再混合米湯煮成糊糊就可以了……要不還是我來?」
進門後,只心疼捏了捏桃花兒臉頰,一直沒說話的吳玉珍揮手:「不用你們,我給桃花兒做。」
老太太的手藝確實是全家最好的,許荷花自動讓出大廚位置,開始打下手,嘴上還不忘發愁:「這糊糊的,能好吃嗎?」
她家桃花兒打小饞嘴,挑剔著呢。
味道應該不咋樣,曹景梁無奈:「這個能補血。」
這話一出,許荷花果然不再多說什麼,從水桶中拎起魚,哐哐殺了起來。
客廳內,許晚春給長輩們泡了茶水,才笑問:「小玫瑰怎麼認識我的?是不是爸媽給她看我的照片了?」
蘇楠理所當然:「你是孩子媽,辛辛苦苦把她生下來,當然要教她認人啊。」
譚恆喝了口茶,笑著解釋:「你媽跟你師娘,幾乎天天拿著你的照片給玫瑰看,一直教她喊媽媽,所以咱們玫瑰頭一次開口說的就是『媽媽』。」
沒想到還有這事,許晚春感動的淚眼汪汪:「謝謝媽!」
小孩子最難帶的時候,長輩們全接手了過去不算,還惦記著讓她熟悉自己,又把玫瑰教養的這麼明媚,她怎麼能不感動。
蘇楠確實白了桃花兒一眼:「少來這套,你現在身體不好,等養好些的,看我不收拾你!」
「……」許晚春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媽,您跟我說說玫瑰唄。」
提到孫女,蘇楠一秒晴天,她早有準備,歡歡喜喜的從包里拿出一大疊照片:「按照片講,一張一張跟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