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梁實話實說:「嗯,患者的情況不大好,得一直盯著,你呢,在家裡怎麼樣?」
「我挺好的,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你餓不餓?還有些餃子,煮給你吃?」
「哪來的餃子?除夕夜的?」屋內有暖氣片,曹景梁便脫了軍大衣,掛到了衣架上。
許晚春又拿了從合作社買的新拖鞋放在師兄腳邊:「是我自己包的,放心,餡料我請對門的姚嬸子幫忙調的。」
她對於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反正……能吃。
曹景梁彎腰將換下來的軍靴放回鞋櫃裡,才笑說:「看樣子這次鄰居是好相處的。」
許晚春彎了彎眼:「目前瞧著確實好相處,特別照顧我……你到底餓不餓?」
「有一點,幫我少煮幾個?」太晚了,吃多了腸胃有負擔。
「沒問題……你先去洗漱吧。」
深更半夜的,澡堂早就關門了。
曹景梁只能提了熱水去衛生間簡單擦洗。
等再出來,水餃已經上了桌。
他快步走過去,發現除了十來顆水餃外,還有一杯奶粉。
知道妻子心疼自己,曹景梁也不多說,端起茶缸先將牛奶一飲而盡。
「你還洗頭了?」見師兄髮絲還殘餘水汽,許晚春皺眉。
曹景梁:「沒事,我身體好,要不要吃兩個餃子?」
「不要,你吃吧。」在病房悶了兩天,確實該洗洗,許晚春沒再說什麼。
只是等師兄解決完宵夜後,她還是拿了自己的毛巾,幫忙擦乾。
這樣還不算,等頭髮幹了,躺到床上後,許晚春又給按了一會兒腦袋。
連續48小時沒合眼,還是高強度的工作,曹景梁的腦袋確實有些脹痛。
在妻子專業的手法按壓幾下,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起來。
等許晚春徹底鬆開手時,發現師兄已經陷入了深眠。
她俯身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下,才探身拉滅電燈,挨著人躺下。
然後……不到兩分鐘,便被熟悉的長手長腳拉進了懷裡。
許晚春側過身,將手搭在師兄的腰上,順勢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相擁而眠……
=
規定7點半上班。
但夫妻倆已經習慣早到。
這不,翌日7點,兩人便分別出現在了彼此的實驗室大樓。
當然,因為是第一天,不清楚實驗室的具體位置。
所以,通過門崗檢查,進入大樓內站了五分鐘後,許晚春不意外等來了接應的同事。
來人是名男同志,瞧著三十出頭,身材中等,帶了副黑框眼鏡,叫高志。
他沒想到自己提前了二十分鐘過來,還是晚了,連連道歉。
許晚春見對方的臉都漲紅了,也連連表示:「不是高同志的問題,是我來的太早了……」
高志依舊有些尷尬,畢竟這位是課題組長下面的第一人,更是他這個助理研究員的直屬上司。
哪怕對方瞧著很年輕,脾氣也很好的樣子,他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
但再是不安,高志也知道輕重,組長那邊還等著呢。
所以,道完歉後,他便帶著人直奔實驗室。
許晚春以為路線並不複雜,畢竟前幾天邵欽政委說過,藍色區域相對自由。
但這所謂的自由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跟著高志七拐八繞了好一會兒。
直到進入了一處鍋爐房(偽造),實則踏進了電梯。
高志有意交好,哪怕許研究員沒問,他還主動解釋:「咱們實驗室在地下三樓。」
許晚春點了點頭:「謝謝。」
高志推了推眼鏡:「不客氣。」
出了電梯,兩人很快來到緩衝區。
在這裡,許晚春換上了專屬試驗服。
離開緩衝區,又轉了幾個彎,入目是一道厚重的金屬門。
許晚春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第一道門是密碼輸入,這不算多意外。
但第二道門居然是虹膜核對?!(震懾宵小的假把式,監視孔後真人操作)
被安排入入視網膜的時候,許晚春雖然沒表現出多吃驚,但她的腦瓜子是懵著的。
原來,六十年代就有這項技術了嗎?
還有,藍色自由區的實驗室進來就這麼複雜,那更機密的黃色與紅色區域得嚴謹到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