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弘自得此消息,盛京城的商鋪快被他掃蕩遍了,明明除了那盒珠寶,他來時還帶了各樣的稀奇古玩和衣裳布匹。照他的話說:「那是久未謀面的贈禮,生辰禮哪能一樣!」
傅知琛難得贊同他的想法,並和他一道上街採購……傅知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單是月中休沐一日,他就帶著暗衛們拖回了一馬車的物件……難怪他事先不准謝長歡跟同。
連墨竹和綠蘿都告假結伴出府去買生辰禮……
其餘人的禮好說,可傅知許所贈,謝長歡不願接受。在官場摸爬滾打三年的傅知許,倒不至於連禮都送不出去,只要不踩底線,他那一套滔滔不絕的說辭把謝長歡砸得頭暈。
就沒見過他說這麼多話……
那日醉酒發生之事無人提及,傅知許亦變得正常起來,相處得宜有禮、進退有度,謝長歡終於放下了心,畢竟那日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她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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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九。
一大清早,晉纖月親自乘車來接謝長歡,先去玄武湖遊船,午時亦在船上用膳,午後再去戲樓聽曲,最好夜裡再玩幾把葉子牌。
御造的遊船從觀湖碼頭離岸,船上空曠得很,與初入盛京那年的賞荷宴極為不同。台下鶯歌燕舞,只為謝長歡一人慶生。
晉纖月捧著杯清甜的果酒,笑嘻嘻地同謝長歡碰杯,「長歡,祝你生辰安愉,所求所願,皆得圓滿。」
「謝謝你,纖月。」
晉纖月搖頭,靠在謝長歡的肩頭,她許是太興奮了,開始胡言亂語:「長歡,我特別——特別喜歡你。要不是懷瑾哥哥先下手為強,我好想撮合你和我哥哥。誒——跟懷瑾哥哥比,我哥可太差勁了,虧得你眼光好。他日日追著顧家大小姐跑,也沒見人家給他點回應,武不及懷瑾哥哥,連追妻都比不過。」
聽著晉纖月磕磕絆絆的敘述,謝長歡才想起,晉朝的金枝玉葉已到該成婚的年歲了。「纖月,你可有心儀之人?」
「心儀?沒有……長歡,我偷偷告訴你……我想養面首,你說父皇母后和哥哥,會不會罵我?」
一番驚世
駭俗的言談嚇了謝長歡一跳,可一旦太子即位,纖月會是晉朝最為尊貴的長公主,若養面首,好似也說得過去。
「我……覺著挺好,但纖月你再等等,說不準哪日就會遇到一見傾心之人。」
「不能養了面首,再一見傾心嗎?我把那人搶回來就是。」
「也是……」
「嘿嘿,還是長歡最懂我。」晉纖月滿意極了,她最好的朋友贊同她的想法,她樂得抱緊了長歡的手臂。
謝長歡汗顏,聽起來是不錯,但如果是她……阿瑾怕是會發瘋……咦——勿思勿憂,謝長歡甩了甩頭。
浮玉山,槿桉閣書房。
穿著寶藍色錦衫的無憂被祁懷瑾安置在桌案上,他抓著小鈴鐺搖啊搖,而祁懷瑾在作畫。
「娘~娘親~」
「是啊——是無憂的娘親。」
坐著的小傢伙放下鈴鐺,身體前傾,一手撐著桌,一手摸了摸素箋上的女子,因墨跡未乾,所以紙上留下了幾抹指印。
無憂抬手,「啊——髒。」
「小髒貓。」祁懷瑾摟起無憂去了茶室,將帕子浸水後,為他細細擦去指尖的髒污。
窗外的木槿悄吐花苞,暖陽傾灑在父子二人的身上,歲月靜好,卻差一人。
玄武湖,遊船。
歌舞散去,有樂姬在撫琴,另一側是在打葉子牌的四人。
「纖月,你輸了!」
「真的誒~長歡進步許多了。」
「你沒放水嗎?」
「自然沒有!」
午膳是公主府廚子做的,還有盛京各大酒樓的招牌菜,被快馬送至觀湖碼頭,是場饕餮盛宴。
晉纖月滿臉求夸,「長歡,我是不是很夠意思~」
謝長歡頷首笑,「是啊~」
……
在戲樓聽完小曲歸府時,傅家人皆在主院等謝長歡,他們要在一處用晚膳,爾朱弘也在,午膳時他插不進去,晚膳時他必須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