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兩天前她還滿臉嚴肅宣布「我不挖礦」。
出門前整理了下乾坤袋,乾坤袋是雲天宗統一派發的款式,裡面自然不像什麼神兵或者仙器級別內有乾坤,不過一方大小,並且現在裡頭剩下的、能用的符籙庫存已然告急。
本來南扶光也不是符修,若要自己寫一張符籙付出的代價與精力比符修呈倍增,效果也不好,所以過往除了搞一些邪惡小發明時她會自己寫符籙,再多的就是存著一些日常必備符籙——
如精火符、泉水符、木生符各若干,品階不高,按照白、綠、藍、紅、紫、金排序,她手上多的還是白色與綠色符籙。
這些都可以用來如法炮製再製造一些之前剷平膳房的臨時修士寶器。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接下來不要再有干架的機會了。
再就是宴幾安寫給她的兩張黑金符籙——
一張先前拿出來想用的「陰陽鏡像界」,可用來開啟里世界暫時保命。
還有一張名曰「沙門二十四路小鑰匙」,是御獸靈修用的召喚符籙,傳說可以召喚傳說中的二十四種上古神獸精魄……可惜南扶光屬於宗門考核要是有一門拖後腿那一定是召喚術的選手,按照宴幾安的說法,這符籙讓她用,都不定能否召喚出個會動的東西來。
由此兩張暫時派不上用場的符籙,不小心想到宴幾安把它們給她時那副「拿著玩」的微妙戲謔神情,倒也與仙尊素日裡那副嚴肅古板的模樣稍有不同……
續而又想到雲上仙尊此人。
她離開雲天宗幾日了?雲天宗的人可有發覺異常?若有察覺宴幾安可會想方設法尋她?
哎。
心中枉然,稍有鬱鬱寡歡。
南扶光唉聲嘆氣。
旁邊還有個說風涼話的讓她更想打人——
「現在嘆氣又如何?誰讓你出遠門前不準備好物資。」
「出門前我以為自己是來完成一次和平、友好、迅速的購買物資任務。」南扶光抖了抖很空的乾坤袋,面無表情道,「沒人告訴我我來這邊是要在被封印識海的情況下炸掉一座礦山,再無縫大戰一群修士。」
她停頓了下。
「其中甚至還有個拿二階仙器的元嬰期。」
說到這個,她無時無刻不在慶幸昨日監管者段南只是在一切計劃完成後,短暫地出現過。
他甚至沒出手。
只要不試圖逃出礦區,在礦區里殺監護者,放火都沒關係——
在舉起鐮刀,又發現南扶光被射穿了右眼變成「身患殘疾者」後,他直接轉身離開了現場。
「再有狀況,你依然可以再去搶一把劍……這裡一定還有別的劍修。」
並肩走出房間時,殺豬匠悠悠道。
南扶光聞言,震驚至失言,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種和山匪說話的理所當然語氣是怎麼回事,你不要覺得我這種行為是常態,昨天那是情勢所逼,迫不得已——」
「那你搶不搶?」
「無論是不是本命劍,哪怕只是尋常佩劍對於劍修來說也是比命還重要的存在,你懂不懂!算了,你又不是修士,跟你說你也不懂!」
「哦,不搶嗎?」
「……」
「?」
「搶。」
「……」
「那我也是被逼的。」
「好的。」
「真的!」
「好的。」
……
時間倒轉回兩個時辰前,辰時未到,大日礦山外,雲上仙尊少有一夜未眠。
回想起昨日那店小二一番「少女與她失蹤的情郎」說辭,宴幾安頗有如鯁在喉的難安。
早早出了廂房至酒肆大堂妄圖再打聽什麼,酒肆卻在他出現的一瞬寂靜如亂葬崗——
八卦誰不愛聽?
更何況還是雲上仙尊的八卦。
「雲上仙尊未來的道侶不知道何種原因跟別的漢子跑了?」
「仙尊對此毫不知情,還以為她是單純離家出走,眼巴巴追上來?」
「哦喲。」
「造孽。」
「你說說這年頭,男人再英俊再有地位又有什麼用呢,放眼如今三界六道,雲上仙尊也算是翻手雲覆手雨的,連仙盟盟主見他也要敬其三分……」
「那綠帽子還不是說戴就有得戴?」
酒肆內多是行腳商人,說到綠帽子這件事,紛紛帶入感很強,面面相覷皆在彼此眼中看見唏噓。
「師父……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