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那麼凶的人,還會給鍾五哥開小灶啊。
不對,嫂子這是給鍾五哥開小灶還是給自己開小灶啊。
小伍滿頭霧水,雞蛋餡餅不比黏糊糊還沒啥滋味的糍粑好吃?
然後他就看見,鍾五撕開餅子的瞬間,一股濃稠的蜜糖從白生生的糍粑餅里溢出來。
糖心糍粑啊,怪不得!小伍拍了拍腦袋,他剛剛就不該懷疑嫂子給自己開小灶,更不該因此自責。
實則江銜月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鍾五嗜甜嗜辣,本來就上火了,江銜月都沒給他帶辣的東西。那糖心糍粑就是專門給他做著解饞的,也只剩那幾個。
她準備乾糧的時候,準備三份,鍾四的那份裡頭也沒有這個呢。
鍾五小心地對著陷阱撕開糍粑,直接丟進去,特意避免糖汁沾到手上。
三個陷阱輪流這樣操作一番後,才讓人在表皮搭上樹枝和草皮。
除了三個陷阱,鍾五還在陷阱附近挑了一棵大樹,又找了個粗重的樹幹懸在大樹靠上的粗樹枝上。
懸好後,他調整下繩索,讓樹幹的下端正好與靠下的粗樹枝有一段距離。然後他又在靠下那根粗樹枝的梢部,裹上用來裝糖心糍粑的那個乾糧袋。
當然,袋子裡最後一個糍粑也沒浪費,被他掰開,流出來的糖汁均勻地抹在乾糧袋上。
他們把能做的準備都做好,繼續往裡走,搜尋那幾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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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灘上。
鍾五自被叫走之後,一連幾天都沒音信,不止江銜月、江留青記掛,鍾老金和陸氏也沒個安生的時候。
江銜月這才知道,原來那天鍾四也跟著去了。
連著幾日不能安枕,她等得不耐煩,就想著去縣裡問問。
她剛提這事兒,鍾老金他們也有這個意思,幾人商量著,便由鍾老金、鍾六和江留青一起先去衙門問問情況,若是問不來,再讓她去劉班頭家裡問。
一早,他們仨便出發了,眼見著都快晌午,人還沒回來,江銜月坐立不安,只能時不時到大門口張望。
羅盤和沙漏倒是懂事,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鬧騰,乖乖跟在她腳邊。只是不敢看見來人,一見人來就汪汪叫喚。
江銜月又一次踱到門口時,羅盤和沙漏又汪汪汪叫起來。
她抬頭一看,遠處,林嬸子慌慌張張地往這邊跑。
江銜月叫住倆崽兒,迎兩步問道:「嬸子,出了什麼事兒,怎麼這樣著急?」
林嬸子勻口氣兒,道:「你快鎖上門,去那院避避。我剛從那頭過來,鄭家一行人,正氣洶洶往這邊走呢。秋娘和她娘都在,我聽了兩句,像是要找你麻煩呢!」
「找我什麼麻煩?」江銜月不解,「四哥不在家,我娘一直在四嫂那兒照顧。那院二哥、三哥、三嫂都不在家,我爹和老六他們去城裡了,還沒回來。」至於別的人,真有麻煩她也指望不上。
「那快回院裡去,走,我跟你一起。」
兩人慌慌張張進了院子,栓上門,林嬸子道:「你四嫂小時候看著挺機靈的,怎麼出去了幾年再回來,就成個糊塗蟲了!
「這四郎才出門幾天,她娘跟金柱家的一去攛掇,她就坐不住。不說好好坐胎,反倒折騰著來你這兒鬧,也不想想肚裡的孩子經不經得住!」
金柱家的?那不就是辛娘!這倆人又湊一起去了?
江銜月竟沒有太驚訝,她拉住林嬸子往後去。
「嬸子,咱們去後院說!你還沒去後院瞧過吧,秋上從你那兒起的兩株海棠果,我們就種後頭竹林邊兒上,長得可好,小陽月的時候還冒花苞了呢!你是沒瞧見,那顏色,叫竹林趁著,俊得很!」
他們這院子夠大,到了後頭,又是竹林又是水聲的,前頭動靜再大,她們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