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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酒杯手一頓,杯中酒液傾倒而出,灑了一地。

「盈姐,你這是何意?」

「就是祖母心中所想的那個意思。」

「你可知道……?」

「孫女很清楚,也早就想明白了。死的乃是我爹娘,我的血肉至親之人,如此大仇孫女豈能假手於他人?更何況祖母已為我綢繆多年,發間白霜都多了幾分,何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孫女豈可讓您繼續操勞?」張月盈說著,手指捋下楚太夫人鬢間的一根銀絲,「祖母知我,非軟弱無能之輩,只要拿定了主意,誰都奈何我不得。」

「縱然我不同意,你也會執意去做。」楚太夫人拍了拍孫女的手背,無奈長嘆一聲,從張月盈知曉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還能說什麼,只能支持,「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張月盈道:「如於小娘那般的人,祖母還偷偷藏了幾個?」

她近日細細思量,於小娘的事情中還有幾處疑點,也讓人去核實過,如今還在玉山書院教授香道課的朱教習曾經出入過紅楓山莊。

紅楓山莊與鈴蘭莊皆是皇甫將軍及威遠伯一家暗中控制拐賣女子的地方,不過,與鈴蘭莊相較,紅楓山莊更加隱秘,所安置女子均不買賣,而是被加以訓練後送入各個達官貴人府中。於小娘便被豢養於紅楓山莊,朱教習肯定早與她打過照面,亦或者更往深處想想,就是於小娘有這樣的人身在其中,朱教習才會得了楚太夫人授意,接了請託入紅楓山莊授課。

楚太夫人肯定了張月盈的想法:「盈姐猜得不錯。於小娘父親的死和她家的家破人亡並非湖州通判為討好上司執意所為,更準確來說,就是你二叔父直接授意,而不是他說得那般無辜清白。」

「當時,本要直接送給他的於小娘的姐姐堅決不從,在通判府懸樑吊死了,於小娘被藏匿起來,過了幾年才被送入長興伯府。朱教習得我授意,給過於小娘兩個選擇,一是我想法子將她弄出來,二就是我不插手一切照常不變,她選擇了後者。類似情況的還有幾人,皆藏於揚州。」

張月盈道:「煩請祖母安排他們上京,交予我,我自有打算。」

楚太夫人應了。

宮中雖中宮虛懸,然太后尚在,大年初一全京城的命婦均要入千秋宮向太后請安,楚太夫人告了病,張月盈卻不能倖免。因要先自郊外進城再入宮,她便沒有再睡,換了身誥命禮服,待天蒙蒙亮時與沈鴻影二人乘著馬車往皇城去了。

路上,她卸下沉重的頭冠,輕輕靠在沈鴻影肩膀上小憩了片刻,嘴裡不時嬌嬌抱怨幾句。大約過了快一個時辰的功夫,張月盈只覺肩膀被人推了推,迷迷糊糊睜開眼,聽見沈鴻影柔聲提醒道:「宮門到了。」

張月盈瞬時清醒,忙讓沈鴻影協助她戴上高高的頭冠,細細整理好身上的琳琅配飾,端端正正地下了馬車。

宮門外車馬不少,甚至排起了隊,張月盈和沈鴻影繞過長隊順利進了宮門,一同走過一段幽深甬道,兩人就要在前方的岔路口分別。張月盈要走右邊去千秋宮,沈鴻影則要去左邊的福寧殿參加元日大朝拜。

臨別時,沈鴻影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囑咐道:「凡事當心,如今的皇祖母不能全信。」

以他對太后的了解,此番他暗中剪除楚王與成王麾下大半勢力,將二人逼至如此頹靡境地,太后心中定然對他頗有微詞。畢竟,太后對他素來的安排就是做個富貴閒散的病弱王爺,能保全自身便足矣,從未想過他竟會染指那至高權位。

張月盈點頭。

元月初一,難得艷陽高照,宮道兩旁的雪俱化了,散出了森森的寒意來。

千秋宮仍是派了胡嬤嬤出來迎張月盈。

她跟著胡嬤嬤穿過抄手長廊,餘光瞟見幾位滿頭銀絲的國夫人畏畏縮縮地候在殿外,身後跟著的是其餘大大小小的命婦。

胡嬤嬤覺察到張月盈的視線,心知她才嫁入皇家半年不到,之前從未見過這等場面,解釋道:「太后娘娘卯時三刻方起,梳妝最少也要半個時辰,接見各位夫人們也要等到辰時三刻往後了。千秋宮的宮室有限,要先供著宗室的各位公主、王妃們用,外頭的這些夫人們便顧不著了。不過王妃殿下放心,太后娘娘最是體恤下臣,給夫人們備著的手爐正在燒,待會兒也會有宮人送去,不會叫任何一個人凍著。」

張月盈順著胡嬤嬤的話頭稱讚了幾句皇祖母聖明體恤之類的官話,目光在等候的命婦群內巡駿

而過,終於在第四排的位置找到了小馮氏,而大馮氏仍舊抱病未來,只是這一次不是她主動生病,而是被長興伯拘禁在了府里。

守門的宮人暖簾,張月盈方跨入偏殿,便覺暖風習習,裡面點了好幾個熏爐,飄蕩著濃烈的沉水香味。信陽大長公主坐在靠前的位置,側頭同平王妃說著話,柳南汐跟在康樂縣主身邊熟練地同宗室女眷問好。張月盈從旁過時,隱隱聽見某位郡王妃正大力向康樂縣主推銷著自己娘家的侄子,而康樂縣主僅是笑笑不語,並未答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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