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是的，宋大人。」
說起來, 這葡萄在王城那邊也算是貴价, 還時常因為數量過少而被高價求購, 但對於赤涅縣來說, 卻賣不上什麼價，甚至很多百姓家中的葡萄只能在藤上被來往的鳥兒啄食，只因為赤涅縣幾乎家家戶戶都種有葡萄。
高升剛被調至赤涅縣, 心中豪情萬丈誓要幫助當地的百姓, 那會正是葡萄成熟之際，他花了大量的精力甚至是掏空了縣內的銀錢，還從自己的私房中掏出了些錢，僱傭了商隊想把葡萄運往其他州。
只是還未等商隊出西華州, 這運送的葡萄就在半路上腐爛了。
一開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這像是一個信號, 很快這一批葡萄就腐爛殆盡。
不說縣內投入的銀錢, 光是那一批的葡萄銀錢還未結清, 幾乎是血本無歸。
高升原本覺得自己這縣令的位子必然是坐不穩了, 不過他還是在上報之前用自己僅剩的家私把剩下的費用給結清了, 然後就坐等郡守的消息。
哪想一連幾天, 高升等的越發焦灼, 最後等到了郡守宋謹知親自蒞臨, 還帶來了填補縣內虧空的銀兩, 言語間無責怪之意，反倒都是鼓勵。
至此高升越發小心謹慎，對於宋謹知也越發崇敬，後來更是得知那填補虧空的銀兩齣自宋謹知的私庫中，心中的感動就更不用說了。
每年赤涅縣的葡萄就是高升的一塊心病，原本今年高升打算去郡府或州府找找那些商人，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收一些，雖然作價比不上縣內，但總歸比被鳥兒啄食了要好。
哪想還未等他去找人，這縣內大部分的葡萄就都被人收購了，他縣內也多了一家葡萄作坊。
這葡萄作坊的契書還是郡守的父親宋先生帶人來辦，因此他就給宋謹知去了信，最後就成了現下的狀況。
見宋謹知只是看著那葡萄作坊進進出出的人並沒有說話，高升臉上的喜悅褪去，遲疑地問道：「宋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宋謹知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你可曾見過葡萄作坊主事之人？」
「之前偶然見過一回，是個漂亮的小娘子。」高升回想道。
「那小娘子如何？有無特別之處？」
其實宋謹知更想問的是那小娘子是否真有自家父親說的那般有經世之才。
「只是個年紀很輕的小娘子，談吐不凡，待人接物也很有章法，家世應該不俗。」至於其他的高升卻是沒看出來。
宋謹知沉默。
高升眼神一瞥，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宋大人，那就是鈴鐺姑娘。」
順著高升的視線看過去，宋謹知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圓臉少女。
光是這樣看著，頂多能看清她的容貌，至於那才能，還需要親自去試上一試。
州府
不知自己已被冠上了經世之才頭銜的趙虞正對著言鴻送過來的綠珠銷售計劃而頭疼。
交上來一大疊，總結一下就是把綠珠賣給寧國的有錢人。
趙虞看著面前一臉期待的言鴻，恨不得給他批個零分。
通篇各種華麗辭藻，有些趙虞看起來都覺得生澀難懂，偏偏講的都是廢話，這一大疊計劃中如果擠一擠，水分大概有一個蓮池那麼多。
言鴻對於自己這綠珠售賣計劃非常有信心，通篇下來引經據典，可以說是他近期寫得最好的一篇了。
見趙虞一直不說話，言鴻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公主，如何？」
趙虞委婉地說道：「表哥，我覺得你還是最適合讀書。」
言下之意就是言鴻不適宜經商。
言鴻情緒一下就低落了，「公主，草民這葡萄售賣計劃真的很差嗎？」
「額，遣詞造句並不差，只是內容過於空泛。」趙虞說完看了言鴻一眼，見他了臉上神情未變，一咬牙繼續說了下去，「這計劃不需要用辭藻堆砌，只需要把重點寫出，這計劃需要一步瞭然，而不是讓人誇讚的。」
言鴻點點頭，「草民明白了，馬上回去修改。」
「別著急，我再同你說說這計劃怎麼寫。」不然太浪費言鴻的時間了。
「謝公主。」言鴻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公主表妹。
趙虞沒著急說而是讓身邊的富玉拿了一套紙筆給言鴻，「記筆記。」
言鴻忙不迭點頭。
「我們先來說這綠珠銷售的目標人群，如你所說，是寧國的富商之流，只是這富商也分三六九等，可以分不同等級銷售，這又涉及到了銷售方式上……」
趙虞其實對於這不算精通，但經受了現代各類銷售活動的狂轟亂炸，總歸是能說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