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希望能儘快把這火炕的事情落實下來。
雖然兩人都沒開口,但孫甫顯並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他也能理解他們的急切, 只是紓解一下剛才被嚇到的心罷了。
「走吧,我與你們具體說一說這火炕事宜。」
柴應和宋謹知兩人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 一左一右簇擁著孫甫顯。
「這火炕並非我所想, 而是公主殿下提出來的, 之前公主提起時, 我也能看出火炕的好處, 只是當時府庫內實在是沒有銀錢。」
孫甫顯說起這話來那叫一個面不改色, 柴應相信了, 宋謹知並不相信, 就以孫甫顯那摳門節省的程度, 無論怎麼樣府庫都不會空,只不過是庫內銀錢多少的區別罷了。
不過宋謹知也沒打算嗆聲,之前的事情再去計較也沒什麼用,他現在更想知道這火炕之後推廣的事宜。
「因為這銀錢的事情,這火炕的事宜就暫且耽擱了下來,哪想前些天公主把災前預防送來之後就提到了火炕的事宜。」
「公主之前就提出對每一戶願意盤火炕的百姓一定的補助,再加上那糊火炕所用之料價格低廉,百姓自身要承擔的銀錢並不多。」
孫甫顯說起來心中還有些感慨,之前各種救災,公主府的銀錢花銷巨大,想來應該所剩無幾,可現在公主好不容易弄來的錢也沒想著花在自身用度上,而是來為百姓謀福利。
換在孫甫顯身上,這種決定並不好做,倒不是吝嗇貪財,說起來孫甫顯做了那麼多年官,時常幫助下面貧困的官員亦或是家中困難的百姓,家中幾乎是入不敷出,全靠家中妻子陪嫁的一個小商鋪維持。
如果是他擁有這麼一大筆錢,他會用在更緊急的地方,用在救災上可以理解,畢竟救人如救火,可與救災相比這火炕並不算是必須的。
不能說孫甫顯殘忍,只是他需要考慮的太多了。
「為什麼不能不收銀錢呢?」
柴應下意識說出這麼一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孫甫顯一瞬間看向柴應的眼神格外凌厲,「公主並不欠任何人。」
其實說起來還是他們西華州欠了公主的,公主未曾收到過一兩稅銀,反倒是公主不停拿出銀錢,花費精力,樣樣種種浮現在眼前。
「對不起,我,只是我治下的百姓實在是太窮困了。」
想到那些骨瘦如柴卻眼神天真的孩子,柴應就心中一酸。
雖然可能公主補助火炕之後要不了多少銀錢,但是就這樣可能很多百姓都拿不出來。
「西華州窮困的百姓多了去了,不止你治下有。」孫甫顯能理解但不認同。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以後任何一個百姓家中出了事情都要尋求公主的幫助嗎?
公主她不是神,她無法面面俱到,那到時候呢?沒準百姓心中就不會再記得公主對他們的好,反倒是一聲聲埋怨了。
公主何其無辜?
孫甫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聽到孫甫顯的話,柴應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宋謹知開口道:「刺史大人,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就算百姓拿的出這些錢,如果家中為茅草屋又該如何?」
這火炕能達到取暖的效果就需要大量的柴火進行燃燒,這柴火倒是山上有,可現在治下百姓家中有不少都是用茅草所築。
眾所周知,這茅草易燃,別火炕還未曾用上這房子倒是先燒了個乾淨,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能是因為州府內入目並無茅草屋,孫甫顯一時之間還真未曾想到過這個問題。
這茅草屋著起來可不是能輕易熄滅的,必然要燒個乾淨,再加上百姓多是群居,有時候兩家靠的近,沒準還會蔓延。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孫甫顯也未想到什麼好法子。
「這個問題我暫且想不到解決的法子,到時候可以求助公主殿下。」
宋謹知沒應聲,看了一眼孫甫顯的臉色,隨即開口道:「刺史大人,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孫甫顯立馬看想他,「什麼法子?」
在孫甫顯看來,公主殿下已經幫了他們那麼多了,他不想再拿一些小事去麻煩公主,而且這樣也顯得他們下面的人實在是廢物。
如果能自己想出法子那自然是最好的。
宋謹知抿抿嘴,看向孫甫顯,眼神有些閃躲,「公主之前在福田縣推行的法子就很好用。」
以工換房?這倒確實是個好法子,只是,其中有宋謹知的私心吧。
原本孫甫顯還覺得柴應過了頭,現在發現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宋謹知,他才是個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