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卻沒能察覺他的視線,接著說道:「就算你只能留下三個月,這三個月里我們也會有很多新的回憶。」
「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沈晝沒有說話。
他靜默地盯著華燈,像是很久沒有見過。
華燈笑了笑,語氣輕快地道:「如果可以,我們再養一隻貓,或者一條狗,好不好?」
她隨口一說,沒指望沈晝回答什麼,畢竟他從來都把這些貓貓狗狗叫做「畜生」,看上去不怎麼喜歡。
然而少許沉寂後,她聽到沈晝開口:「我養過一條狗。」
反應過來後,華燈應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沈晝道:「很久了,我想不起來它的名字,但它很可愛。」
「六歲的時候,父親離世,母親帶著我……和妹妹遠走家鄉,我把狗送給了別人。」
「那你還見過它嗎?」華燈不由自主問出口。
沈晝說:「之前的很多年,我都以為我沒有回去過,現在我想起來了。」
「離開的第十三年,母親去世後,我帶著她的骨灰回到了家鄉,她說希望和父親葬在一起。」
他頓了一下,嗓音依然低沉,平淡如水。
「其實父親連骨灰都沒能留下,只有一個衣冠冢罷了。」
「我把她安頓好,就去寄養的那戶人家找我的狗。」
華燈的呼吸凝滯一瞬:「然後呢?」
沈晝貼過來,碰了下她的腦袋,輕聲說:「華燈,我的狗死了。」
她知道他說的,並不只是這條狗。
但她沒有多問,只是露出一點生氣又無奈的神色:「一條狗死了你都知道難過,我要是看著你死,你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難過?」
沈晝記得他把烈天給她的那一刻,她目光里破裂的驚詫和低落。
是啊,他又讓她難過了。
可他還是說:「難過只是自由的代價。」
「你可以為我難過一天,或者一年,但如果得到了力量,往後所有歲月,你都是自由的。」
「………」
華燈說:「我已經自由了。」
不待沈晝多說,她抬起兩人交扣的手,另一條胳膊則回抱住他。
「我可以像現在一樣抱著你,握著你的手,沒有人會阻止,對我來講這已經夠了。」
房間裡久久的靜默,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嗎。」沈晝說。
「是的。」華燈肯定地回,「在我心裡,我就是自由的。」
沈晝笑著說:「好吧,是我小看你了。」
華燈說:「你知道就好!總之以後不許這樣了!」
沈晝說:「不會了,沒有以後。」
華燈就這樣抱了他一陣,仿佛隨口問道:「那你……會留下嗎?」
「………」
「不會。」他回答道。縱然早已做好準備,華燈還是不免被震了一下。
她的手指蜷縮著動了動,竭力鎮靜地問:「你要做的事,真的很重要嗎?」
她以為沈晝會說出各種理由,不管是真的還是編的,起碼要能說服她自己離開的理由。
可他竟然說:「算不上重要。」
華燈撤開了一點,去看他在黑暗裡的表情,不出所料沒看出什麼。
沈晝依舊攥著她的手指。
他說:「只是我必須去做。」
「……」算了,華燈想。畢竟她在這世界待不了太久,等家人死後早晚要走的,何必糾結於此。
她說:「那好吧,隨便你了。」
她收回手,躺下扯過被子,面朝里睡著了。
沈晝似乎在看她,不過她沒有注意。
唯一的印象就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聽到一個聲音問:「你喜歡什麼顏色?」
她睡得正好,依稀回道:「紅色吧。」
翌日清晨,她如往常般醒來。
一切與平時無異,沈晝不在身側。
她發了會呆,默默坐起。
只是收拾衣服的時候,忽然察覺手上有些異樣,她遲疑地低頭一看,就在左手中指的位置,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戒指。
紅玉如火,瑩潤剔透,在她指間熊熊燃燒著灼熱的紅光。
第59章 占卜之命
華燈看著手上的戒指, 翻來覆去,除了好看,沒看出什麼名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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