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道觀那位是真的石像,而供奉上去的人卻是生人被灌水泥的塑像。
十分殘忍。
「劉翌師叔說他這些年在外遊歷,雖然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但像這樣殘忍的卻是頭一回。第二天一早,他就下了山報了警,警方將整個村里摻和進此事的人都抓了。而那小孩失去了母親以後,孤身一人待在村子也不行,所以劉翌師叔暫且放棄了自己的遊歷,將他帶了回來。」
小孩就是江寅。
「聽劉翌師叔說,按照那村里人的說法,江寅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被生灌水泥,因此精神狀態一直很差。來到道觀以後,他也總是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唯獨很黏劉翌師叔。後來,江寅慢慢長大,他跟著劉翌師叔學符籙之術,但很遺憾的是,就像有一部分人不適合學習一樣,江寅怎麼學都學不好。」
「儘管劉翌師叔總是安慰他,但他還是不肯作罷。他說,總有一天他要像劉翌師叔一樣,做一個可以幫助普通人的道士。」
恆一說著,眉眼忽然垂落下來,語氣也變得失落,「一年前,劉翌師叔外出時失去了蹤跡,江寅變得越來越孤僻。不過他還是在努力地學符籙之術,皇天不負有心人,江寅師弟在兩個多月前順利收服了一隻小鬼,就是你剛剛過來看到的那隻。」
「原來是這樣。」
「嗯,江寅師弟其實人很好,就是性子孤僻了點,上次我還看到他在餵外面跑來的流浪貓呢。」
說話間,也到了恆一為容鏡準備的袇房,今晚容鏡就不回懷家的小洋樓了。
「我和元景師兄都檢查過一遍了,該準備的應該都準備了,但容鏡你還是先看看,有其他需要的,隨時喊我們。」
容鏡一眼掃過袇房,整體雖然略顯單調,但正如恆一所說,該有的都有了。
他沖恆一彎起眼眸笑:「不需要別的什麼了,我很喜歡,辛苦你們了。」
……
凌晨一點左右。
堰河機場的燈光已然亮如白晝,時不時有飛機降落至停機坪。
艙門打開,造型有些奇怪的青年背著包從中走出。從他身側路過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他臉上的面具,但掃到青年那漆黑的眼珠,又像是被驚到了似的,趕緊將目光收回來。
阿秋對旁人的目光幾乎免疫,他心裡記掛著長鶴師叔。
從雁城到堰河的這段路上,他翻了古籍,再一次確認了長鶴師叔身上的咒。
是一種生死咒,中咒的人會陷入昏迷,昏迷幾天後,再悄無聲息地死去。根據古籍所言,這咒術的昏迷時間並不是確定的,而是受中咒之人的身體情況影響。以長鶴師叔的身體而言,五天是最長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