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的謾罵聲越走越遠,吳全福深吸一口氣後,稍稍偏過頭看向了坐在位置上的喬遠山,難言的情緒之中透著幾分心疼和可憐。
吳全福是喜歡「喬珍珠」的,可當陪了自己七年的人突然變成了男人,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吳全福是有些被欺騙的憤怒,不過並不想發泄在喬遠山身上,而是在猶豫半天后,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口紅放在了桌子上。
「路上買的。」
這原本是他想要送給「喬珍珠」的,不過看喬遠山那慘白又起了皮的唇,想來他也是會需要的吧。
喬遠山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搖搖頭,將兩片唇抿了起來。
如果把他換成喬珍珠,吳全福倒是知道該怎麼上前安慰,可面對著一個男人,他既不能摟他、也不能哄他,又沒辦法坐回去冷眼瞧著他……這麼不上不下的處境著實尷尬。
「對不起,給你惹了這麼多的麻煩。」
喬遠山搖搖頭,用紙巾擦著眼角的淚,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是我的問題,跟他們沒關係。」
頓了頓,吳全福問道:「一共賠了多少錢?」
「不多,也就幾萬塊吧,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怎麼都不肯全部把錢收回去。」
適應了許久,吳全福稍稍能接受了一點喬遠山的這副男人面孔,「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還準備繼續……」
或許是想著後面的那個詞太傷人了,吳全福及時收住了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將眼角的眼淚擦乾淨後,喬遠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重新振奮著精神回道:「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繼續做喬珍珠的,因為我就是喬珍珠。」
或許他會換個方式謀生吧,但是他不會改變自己「喬珍珠」的身份。
在他心裡,他不是要負擔家庭重擔的遠山,而是一顆熠熠生輝、自由璀璨的明珠。
吳全福理解地點點頭,他很慶幸,慶幸喬遠山讓自己的「喬珍珠」活了下來。
「警察同志,能麻煩你幫我寫個證明嗎?」
「什麼證明?」
「不管他要賠多少錢,都由我一個人出了,我自願為他犯的錯誤買單!」
警察:???
喬遠山:???
「吳大哥,你,你……」
警察撓撓頭,向他確認道:「老爺子,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您真的要替他還錢?」
「沒有,我說真的,」吳全福一字一頓地向警察說道,「不管他是喬遠山還是喬珍珠,他要賠的錢都由我來付。」
警察:……
這下別說是吳明和吳紅了,身為旁觀者的警察也懷疑他被洗了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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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遠山,男的,曾經扮女裝跟他相處哎,他非但不把錢討要回來也就算了,怎麼還提出要替他還錢呢?
「老爺子,您真的想好了?」警察再次向他確認。
「這寫了證明以後可沒辦法反悔了。」
吳全福:「想好了,不反悔,去寫吧。」
「吳大哥,你,你這是為啥?」望著坐在對面的吳全福,喬遠山不解地道。
吳全福只是笑笑,「是我給你添的麻煩,這筆錢應該我來出。」
不過是區區的幾萬塊而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錢。
他算是想明白了,人老了之後,錢都是身外之物,抓緊這剩下不多的時間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他從事始終需要的都不是錢,而是一個陪在身邊知冷知熱的體己人。
「我是男的,咱倆沒辦法結婚。」
「我知道。」
「我沒辦法照顧你一輩子,或許,或許哪天我就走了。」
「嗯,我能明白。」
「那,那你幹嘛還要幫我還錢?」
吳全福嘆了一口氣,「我想趁著自己還能下地、還能出門,再多有人陪著享受幾年。」
夢終會有甦醒的那一刻,可如果用錢可以維持夢境,那他甘願閉上眼睛把這份短暫的快樂延續得久一點,起碼比自己孤獨地過活,比貢在木架子上要好。
他接受不了喬遠山,但他已經離不開喬珍珠了。
只要能讓喬珍珠留下來,他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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