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甜滋滋的草莓鮮奶,遲羽還是忍不住勸白有儀,「真不要?這個真的很好喝。」
白有儀堅持地搖頭。
她咕嚕咕嚕將冰水灌進胃裡,沁涼冰爽到頭皮發麻。
白有儀仰著頭,哇地哈氣,喟嘆出聲。
花園裡有兩隻靠在一起的白色鞦韆,前幾日下過雨,鞦韆椅面全是雨水乾涸後的泥點。
白有儀隨意到用袖口擦擦椅面的灰,落座,用腳踢著地面,盪起來搖晃。
遲羽想坐,但不落下他尊貴矯情的屁股,他可憐巴巴盯著白有儀玩,看白有儀玩得開心,很嚮往。
白有儀問:「遲先生,要我幫你擦擦嗎?」
「不用。我自己會擦。你多大的人了,還玩鞦韆。」遲羽裝作成熟穩重地說,「我十歲就不玩這個了。」
「可是你家花園有一架。」
「裝修送的。不是我買的。」遲羽騙了白有儀,是他買的。但承認想玩鞦韆,會給保安妹一種他不可靠的錯覺,幼稚,像孩童,不省事明理。
遲羽不知為何在意他在白有儀心目中的形象。
遲羽又問:「你還沒回答我,你多大?」
「我二十八。」白有儀踢了一腳,嘗試飛得很高,她轉過頭朝遲羽燦爛一笑,有些驕傲,「我應該比你大吧。」
遲羽紅了臉,低下頭,不屑道:「哦,那又怎樣?」
別想讓他叫她姐,他才不當保安妹的小輩。
遲羽恍神,忖道:怪不得保安妹和工人溝通熟絡老道,她一定做過很多工作,比他經歷豐富。
白有儀沒管遲羽怎麼想,閒聊而已。
遲羽從兜里掏出紙巾,擦拭乾淨椅面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將他的屁股戰戰兢兢地落下,和白有儀一起同頻盪著鞦韆。
他挺喜歡盪鞦韆。
在別墅內買了一架。
出國留學前,他和遲澄住在一個屋檐下,長輩們不回家,只有保姆和遲澄在家。
遲澄比他大兩歲,喜歡管著他,每一次遲羽坐在鞦韆上,都會迎接來遲澄冷然的目光。
遲澄對兒童玩具很不屑,也不許遲羽玩鞦韆,鞦韆鉚接處搖晃時發出吱呀吱呀的噪聲,會煩擾到遲澄和家教。
遲羽只能趁遲澄沒有回家前,偷玩鞦韆。
而早上因為朋友的經歷,白有儀的感慨很多。
不是一出生就擁有財富的人,從下走到上,白手起家,要費盡心思,聚沙成塔;從上走到下,便要接受世事無常的落差。
白有儀曾有過鯉躍龍門,晉升階級的想法,如果沒有那種向上的心思,她也不會將住所買在這間小區。
但現在……她做著樸實無華的工作,遠離金錢的名利場。
白有儀瞧了瞧身旁的遲羽。
遲羽低著頭,露出白瓷似的脖頸,注意到白有儀在看他,耳廓倏地通紅,瞪白有儀一眼:「你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髒嗎?」
這位有錢人就是典型例子,第一次遇見她,便頤指氣使地招呼她辦事。
「看你好看。」白有儀打趣,轉頭她笑了。
看著天際上像詩一般紅楓葉色的夕陽,白有儀內心潛藏的不甘,資金虧空的失敗,還有隻能從頭開始的落寞,讓它們都隨風消散。
她短期內不會再動回二級市場做交易的想法,她會踏實地做好目前擁有的工作,學會珍惜它。
白有儀又笑了,笑得豁達。
遲羽擰著眉,假裝不在意白有儀看他。
他心臟擂鼓般跳躍,保安妹看他一眼,又揚起嘴角,是幾個意思?
好曖昧。
遲羽沒談過戀愛,只是在電影和傳統文學中理解成年人談的戀愛,藝術理論出身,熟看各類大倡主義的名家論述,那些俗套到沒得過獎的故事,他看都不會看。
白有儀說完他長得帥,立馬溫柔地寵溺發笑,好像溫水般將他包圍。
保安妹幹嘛笑得那麼好看。該不會是那種意思?
想和他談戀愛!
遲羽的呼吸瞬息急促,臉面溫度升高几分,胡思亂想間,遲羽害怕下一秒,白有儀張口說喜歡他。
要是保安妹同他告白,答應她,也不是不行。大家都是年輕人,遲羽並非那種介意家庭的裝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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