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在京城徹底混亂下來之前,薛賾禮便將親人們送去了岷陽老宅。
岷陽比燕州還要偏僻些,哪怕京城出了大亂子,也波及不到岷陽。
如此,薛賾禮才能安心追隨七皇子,在這朝代更迭之中忠君護主。
只是與親人分別在即。
他難免落寞傷心。
蘇莞絲一邊在收拾著行李,一邊聽奶娘們說薛賾禮晨起後陪著團姐兒玩了許久,事事體貼細心,連她們這些奶娘們都插不進去手。
聽了這話,蘇莞絲便走到支摘窗旁,覷見庭院裡日色朗朗的景象。
薛賾禮正抱著團姐兒在鞦韆上曬太陽。
這鞦韆還是去歲冬日他親手所做,兩側木架上還植了許多紫藤花。
春風潺潺,拂得紫藤花花枝招展的,薛賾禮就抱著女兒端坐其中,只是靜靜抱著,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如此靜謐安寧的景象,蘇莞絲看在眼裡,卻察覺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哀傷出來。
分別在即,住慣了這春日裡鳥語花香的松柏院,她心裡也有淡淡的不舍。
夜裡,奶娘們將團姐兒抱去了廂屋。
紅茹與紅雨也各自睡下。
薛賾禮碎碎念般地講述著心裡的擔憂。
「路上若是不舒服,就讓車夫停下來休整幾日,總之岷陽不算遠,不必著急忙慌的。」
「團姐兒還小,你身子也弱,若是吃的不習慣,就讓紅茹她們多做些愛吃的糕點備著,如今這種天氣,放久些也不會吃壞肚子。」
「這路途上興許會遇到不懷好意之人,我知曉你會用匕首,可除了匕首外暗器你也能學一學。」
哪怕是千叮嚀萬囑咐,薛賾禮猶覺得不夠,心裡擔心得厲害。
蘇莞絲見狀便笑道:「夫君這麼擔心,不如妾身和團姐兒還是留在京城陪著您吧。」
「不行。」薛賾禮白著臉搖了搖頭,道:「我知曉你心裡有成算,遇到事情也沉靜穩重,不過是白嘮叨兩句而已。」
蘇莞絲偏著頭仔細打量他兩眼,心裡有些疑惑,卻還是應了下來。
夜裡,薛賾禮抱著她入眠,薄唇緊貼著她的脖頸。
晨起後,蘇莞絲整理床鋪的時候,竟發現薛賾禮的枕頭上布滿些淚痕。
她詫異不已,震顫得久久不曾回神。
最讓蘇莞絲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薛賾禮這般捨不得她,為何又執意讓她們去岷陽老宅避避風頭呢?
按照薛賾禮所說,京城內雖有些危險,卻沒有危險到無法待下去的地步。
除非,薛賾禮隱瞞了她些什麼,京城內的危險遠超她想像。
日子一晃到了離別的時候。
唐氏雖萬般不舍,也在哭紅了雙眼後上了馬車。
薛賾禮含笑著目送蘇莞絲,那笑容爽朗得就仿佛那夜的淚痕只是蘇莞絲在做夢一般。
唐氏已上了馬車,他便傾身上前吻了吻蘇莞絲的唇,又故作輕鬆地說道:「等京城的事一了,我就回岷陽與你們團聚。」
「絲絲,一路平安。」他俯身在蘇莞絲耳畔說道。
蘇莞絲點點頭,坐上馬車後,便讓紅茹搜尋起了書信一類的東西。
「前幾日我已經拷問過冬兒了,他說夫君沒有給他留下什麼信件。」
蘇莞絲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便開始搜尋馬車裡的大小物件。
「什麼書信?」紅茹與紅雨一齊發問道。
蘇莞絲來不及解釋,只道:「你們不覺得夫君有些反常嗎?我猜會不會是京城裡出了大亂子,他才執意要將我們送回岷陽?若真是如此,以他的性子,定會留下一封信交代一番才是。」
可冬兒說他那裡沒有信件。
那麼薛賾禮只可能將信件藏在了馬車上。
馬車行駛了大半個時辰,蘇莞絲等人都沒有搜尋到信件的半點身影。
她便道:「難道是我想多了?」
紅茹打開食盒,想服侍蘇莞絲吃糕點,可一打開,卻在食盒頂端瞧見了一封信件。
蘇莞絲忙接過了信件,嘆道:「夫君竟將信件藏在了食盒裡。」
這食盒裡的糕點,是晨起時她親眼看著紅茹與紅雨裝進去的,自然不會想到薛賾禮在這之中放了信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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