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白找到孟黎清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一棵樹上,眺望著遠方。
「我沒想到在清台山的地界,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孟黎清開口道,「千年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圍繞著清台山的大大小小的勢力,哪一個不對我清台山有著覬覦之心,哪一個沒有禍害百姓。」
她目光平淡低下頭望向宋慕白:「這就是你想要給我看的嗎?」
宋慕白抬眸與她對視,沒有任何躲避,眼底蕩漾著晦暗不明情緒,輕聲道:「如今各大仙門門派、家族都紛爭不斷,地域上勢力與皇權相對峙,我給你看的只是世間一個小小的角落,卻也是我親身經歷,我還未入宋家前,我也如他們一般,受盡顛沛流離,被人欺凌之苦,我曾經怨恨上天不公,卻無改變之力,我本以為短暫一生都要如此,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個人,給我了一個包子。」
要是說出來,孟黎清可能都不會相信,就連他都覺得如稀碎的夢境,模糊不清。
他頓了下,還是將埋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記不清她的樣貌,不過我問了她的名字,她說她叫孟黎清。」
孟黎清聽到宋慕白的遭遇結合今日所見,不免心生憐惜,可聽到宋慕白最後一句話,驀地嘴角一抽。
「宋慕白,你編故事呢?」
她怎麼可能遇到過宋慕白,在清台山下他們是第一次相遇。
除此之外,她不可能再遇到宋慕白。
這千年,她都在後山閉關睡覺,怎麼可能會遇到他?
對此,宋慕白似乎猜到是這樣情況,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其實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可我不敢忘記,拼命想要抓住那一丁點記憶,總要留住一些。」
從前他會覺得可能會是同名同姓,畢竟若是孟黎清怎麼許久都沒有她的消息。
可現在他遇到了孟黎清,便覺得記憶中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孟黎清最後還說了一句話。
她說:天下地下,只有一個孟黎清,便就是我。
那般語氣,神態,都能與眼前的人重合。
孟黎清根本沒有相信,可能她的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可這千年她要是出關古樹會知道,在清台山不可能避開古神的探查。
「叫做孟黎清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她坐在高處,明媚光華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眉眼肆意輕狂,「但這天下地下,能夠揚名後世,百世流芳,便只有我孟黎清一人。」
要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估計就會被天下人一口一個唾沫淹死,可若是孟黎清,歷數她的功績事跡,縱使過去千年,她的名字依然未曾消磨。
宋慕白仰頭看向上方的人,眼中划過一絲驚艷。
這樣的孟黎清,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他趁機提起計劃很久的想法:「黎清,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改變嗎?有你的力量支持,我相信很快就能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人間會迎來長久的太平盛世。」
和他一起?
孟黎清微微一怔,沒有立即給出他答案。
「你記得計劃太大了,讓我想一想。」
聽此,宋慕白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知道再說下去會引來孟黎清的懷疑,他已經開了這個頭,剩下就交給孟黎清來選擇。
就算孟黎清現在不答應,未來有一日,他也會讓孟黎清答應。
待宋慕白離開,孟黎清召來兩隻鳥,施了咒法便能聽從她的命令。
將寫好的信封印在鳥的身上,只有她指定的人才能解開看到信。
孟黎清放飛手中的鳥,喃喃輕語:「海晏河清,太平盛世,望能如君所願。」
孟黎清獨自待了許久才返回去,隔著很遠她便看到宋慕白蹲著身體和燕燕說話,溫言細語,燕燕還緊緊拉著宋慕白不放,小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很喜歡他。
見此,她沒有走上前,遠遠叫了一聲他。
宋慕白聽到聲音抬頭就看見孟黎清站在破爛的院牆下,他讓燕燕在原地等待,隨即走到孟黎清身邊道:「怎麼不過來?」
對此,孟黎清頗具無奈道:「我還是不要嚇到小孩子了,我可不像你可以哄好小孩子。」
對於小孩子她總是束手無措,那麼一丁點小的孩子似乎她動動手指就能惹哭。
她實在應付不來。
接著她便繼續說:「你說的事,我答應你。」
相識不過幾日,她未對宋慕白完全的信任,這一次她選擇相信宋慕白,何嘗不是一場賭博。
或許她可以試一試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