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普天之下都是被操控的人,怎麼辦?
即便是龍成珏、葉斂他們,已經知曉敕令在九洲過境後的無聲改變,卻也沒有真正能抵消這種神力的方法。
霜淩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下這滄桑巨變的世界。
天地間一片霜白,荒蕪地與絕落地相連。無靈的白霧,渡海的魔氣,一切都在絞殺普通人。
人們前呼後擁地湧進乾天,湧上那尊神像,以為自己得到了帝君的救世指引,殊不知救世之君早就遺棄了這片土地。
不用想,君岐此刻一定在虛空之中欣賞著這一切。
他用荒息攥住了霜淩,但沒有和顧寫塵的劍硬碰。
他並不出手,是因為他無需出手,也不能出手。
「君岐不能用劍,他的身體像是虛化的,」霜淩在風中屏息,識海中低聲飛快地說著自己在帝君旁近處的觀察,「我們只有拖出他的真身,才有可能擊倒他,否則他永遠是無可解的。」
顧寫塵手臂攬著霜淩,垂眸看她。
霜淩的語氣很急,抬起清麗的眸光,「他雖然偷走了你的力量,但是不能用劍,他的本體還是不堪一擊,我們不是全無勝算。」
顧寫塵下頜微斂。
…不止於此。
但她眼底已經紅過又紅,顧寫塵不打算剖開告訴她。
「沒關係,他既然需要偷,就說明他自己不能,」霜淩嘰里呱啦地分析著,在他耳邊不停地嘀咕,「無論是敕令之力,還是修為能力,這說明他本身是一個天資很差的凡人,現在他想讓我吸走神像的荒嵐然後飛升。但同樣的,這敕令之力就會……」
她很亢奮,在發現乾天帝君拼湊成顧寫塵的樣子之後,她一直很亢奮。
像是怕他在自己詭譎難測的命數之前感到難過,所以她一個不算太善於言辭的人,擠滿空氣似的說個不停。
「所以我還有個辦法——」霜淩看向顧寫塵。
顧寫塵低頭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
他咬住她,用了點力氣,像是躁鬱的廝磨,又像是確認她的存在。
舌尖擠進她的齒關,順著她的舌面重重舐咬。
於是霜淩的亢奮就像是皮球泄了氣,順著他發燙的舌尖,呵氣唔唔出聲。
柔軟指腹不自覺捧在他的側臉。
這張面孔,向來冷感。觸手就能碰到很硬的骨骼,繃著線條鋒銳的一副漂亮皮相,可這種淡然冰冷之下是燒不盡的暗火,就像他難於出口的愛一樣。
這才是顧寫塵,她分得清。
顧寫塵終於鬆開她,前額頂在在她的鼻尖,聲音猶似冷靜,像是告訴自己,「…回憶一下。」
霜淩揪住他衣服,回神不解,「這就需要回憶了?」
顧寫塵黑眸清晰:「忘記,很可怕。」
霜淩抿抿唇瓣,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但她揪住他衣襟的手更緊了些,魔主黑金色的綢衫被她徹底捏皺,像是印記一樣。
「九洲上下,不會全然忘記你的光輝。」她認真說。
顧寫塵看著她,眼底深邃地壓著什麼,但沒有糾正她。
霜淩牽住他的手,掌心相貼,看向地面上討伐「顧寫塵」的眾生。
「我有辦法的。」
…
「顧寫塵,呸!」
「推倒他,帝君就會救世!」
蒼生在俯瞰之中如螻蟻,被敕令指揮得團團轉動。那人在幾千年的帝座之上,就是用這種目光統御九洲,所以他漸漸忘了自己也是凡人。
萬千螻蟻在白霧之中密密麻麻地乾天而去,像是企圖扳倒巨物的蟻群,帶著各洲千年來積累的所有力量。
兌澤千機門扛著寒山之日的巨炮,她看見擎拆長老身後原本背著淨化荒蕪地的靈甲,她在千機門中的時候見過,因為兌澤是離荒蕪地最近的邊緣地帶,整個千機門都設立著這樣的靈甲——他帶出來,原本是想盡力淨化白霧,卻無法抵抗敕令之力的操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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