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顧不上遭了訓斥,著急忙慌的道:「走水了,天水閣走水了!」
高驛丞一聽險些沒當場暈過去,天水閣放著的可是天楚那位鄢陵公主的屍身!
西延行臉色一下子也變了,到時褚扶清比他們都要淡定,她側眸看了一眼跟在身旁帶著面具的女子,那女子後退幾步,離開眾人視線,朝著天水閣而去。
「還不快去集合眾人滅火!」高驛丞只覺得自己這個官真要當到頭了,他邊說邊跟著往天水閣的方向而去,也顧不上等一等被他落在後頭的西延太子和廣陵公主了。
幾人抵達天水閣時,大火還在燒,高驛丞開始親自指揮著眾人滅火。
西延行朝著身後的護衛道:「樂頤,帶人救火。」
「是!」
「西延太子看著好像一點都不著急。」褚扶清道:「剛才我想看看屍身你們的人急成那樣,如今屍體要被燒了,你們反而不急。莫不是——」她說著拖長了調子,「公主真的中了血緞,而這場大火是你們想要毀屍滅跡?」
西延行冷冷的瞥了褚扶清一眼,「公主慎言。」
「若非如此,怎會只派人救火,而非尋人進去將屍體帶出來呢?」褚扶清定定地望著西延行,面上雖掛著溫婉笑意,可眼底確實冷的。
西延行同她對視,能被褚暄停派出去在大瞿境內建設學堂與救濟館,這位廣陵公主顯然也不是草包,如今看來還聰明的緊,不愧是褚暄停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乍一聽天水閣失火,他第一反應的確是救屍體,可轉而想到了褚扶清提到的血緞一事,若是屍體就此燒毀,那麼血緞一事便沒了證據,即便有抓藥記錄又如何?只要他一口咬定鄢陵的屍體上沒有紅色血痕,那麼傅錦時就得背著這個殺人嫌疑,大瞿就必須要給他們天楚交代。
但面對天水閣失火,他不能沒有半點作為,所以他命樂頤滅火,樂頤顯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帶人在外圍救火。
西延行道:「即便鄢陵身份尊貴,如今也已經去了,怎可枉顧活人性命去救一具屍體?」
「看不出來西延太子有如此慈悲心腸。」褚暄停譏諷的聲音從兩人後頭傳來,「跟西延太子一比,倒顯得孤有些冷血了。」
「哥哥。」褚扶清輕聲喚道。
褚暄停朝她笑了一下。
「若是沒記錯,暄停太子此時該在東宮禁足。」
「待今日事了,自會同父皇請罪,就不勞西延太子費心了。」
西延行面色陰沉。
褚暄停在這個時候來,絕對沒有好事。
同一時間,在外頭西延行與廣陵公主對峙時,傅錦時剛剛好趕上時機潛回放置屍體的房間,她避開明火,朝著屍體而去,然後便見屋內有一人正抱著其中一具屍體往這邊走,傅錦時閃身上前就要搶奪,卻在看清那人的剎那僵住。
長發高束成馬尾,半邊面具遮臉,露出的眉眼昳麗——
正是傅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