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息素淨化器,車再開快點。」他強硬地調快無人駕駛的速度,顫抖地戴上防溢環。
防溢環只能阻止信息素擴散,對身體沒有任何調節效果。
前期抑制藥的作用時間是12個小時,還要8個小時後才能補充抑制劑。
發-情期提早了將近半個月,並且今天的藥效消失得特別快,可能因為和歐泊站得太近了,體內的激素跟著靈魂的波動而變得更加強烈,到達了從未有過的澎湃。
伊格納茨很清楚現在處在漲潮前虛假的平靜,剛才還冰冷的指尖正偷偷跟隨著腺體升溫。
終於到家了。
他衝進房子,雙腿軟得要命,在看到家居機器人後鬆了口氣,脫力倒在它身上,「閃閃……」
機械音喚醒他的些許意識,「目的地,臥室。」
運氣還算不錯,到達臥室後,真正的發-情期剛好到達,他被突發的浪潮掀翻跪倒在地。
腺體溫度急劇升高,感覺頸後多了個熱水袋,燙得周圍的皮膚刺痛,順著脊骨向下蔓延,全身的骨頭縫裡似乎都塞滿了銀針。
好痛,伊格納茨眼前發黑。
什麼破腺體,人工的就是沒有天生的好。
現在要是暈倒,接下來一周必然都要在醫院的Omega特護病房呆著。
不行!
他明晚還要去參加新年晚會,心裡還盼著抽到歐泊的禮物,更想和她一起跨年一起看漫天煙火。
在機器人的幫助下,他強撐著起身走到床邊,從空間鈕取出抑制劑和相冊,手一抖沒抓穩,相冊里的照片散落滿床,也顧不上收拾。
雙手發抖地摸索半天,終於找到下午騙到的制服外套。
閃閃……
他脫掉大衣,襯衫長褲,猶豫幾秒後紅著臉脫掉貼身衣物,蜷縮著光裸的身體鑽進位服里。
身下是上百張凌亂的照片,上百雙眼睛透過相紙對著他。
機器人滑動到床邊,幫他蓋上被子,無聲地帶上門離開房間。
床上的鼓包里傳出輕輕的呻吟聲,「閃閃……」
長發在腦後鋪開,有些露出被子外,如同深黑的海草,蔓延在薄被下形成一個橢圓形的繭。
伊格納茨藏在繭里,整張臉都埋在衣服上,鼻腔里只有清爽的皂香,腺體的刺痛感略有些減弱。
高等級Alpha控制信息素的能力很強,強到衣服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溢出,但他似乎出現幻覺,總覺得帶著苦調的藥香已經將他完全包裹。
在幻覺中,在巨浪中晃晃悠悠的小船抵達港口,他被藥香刺激到低聲啜泣,有人輕輕抹掉他眼角的淚水……
機器人準點進入臥室報時,「12小時到了。」
細長的手臂伸出被子抓住床頭柜上的抑制劑,皮膚里透著粉,尤其是腕部和肘部等關節處一片艷紅。
床上的繭鼓動了十幾分鐘,用完的玻璃針管隨意扔在地毯上,機器人無聲無息地收走垃圾,離開臥室。
昏暗的房間裡,有人帶著泣音呢喃道:「……求你了,再抱我一會好嗎?」
為什麼不給我一點信息素。
是不是他性格太差了,年紀太大了,連腺體都不是原裝的。
[我:您還好嗎?]
過了一晚,消息都沒人回復。
歐泊收起終端,嘆了口氣,看來今天拿不到那套衣服了。
她在食堂看到小卡,在對方激動地跑過來前,趕緊取了餐扭頭就走。
這傢伙就是想禍水東引,把暗中謀害他的兇手甩到自己身上。
有病。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知道這麼多有關自己的信息,確實得找個時間聊聊。
以利亞那個變態竟然還在找她,還要的是活口。
雖然沒有上暗網查懸賞令,她本能地認為小卡說的是真話。
以利亞是她曾經的上司,第一次見面時還以為是個冷血無情作惡多端的星盜老大,後來不知怎麼變成想演強制愛霸總文學的神經戀愛腦。
路過玻璃窗,歐泊轉頭對著玻璃笑了笑。
算了,喜歡她是人之常情。
誰會不喜歡一個如同日光一般,溫和的,似乎沒有攻擊性的美人。
可惜,這幅聖人姿態全都是虛假的,都是她模仿別人得來的。範本有很多,比如領居家的孩子,比如各種影視劇小說。
歐泊冷著臉與玻璃反光中的自己對視幾秒,突然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滿意地上班去了。
今晚就是新年晚會,部門所有人都很忙碌。
晚上本來的計劃是她和另外一個同事負責抽獎與分發,但要拍紀錄片,她沒辦法入鏡,莉莉婭就讓她和另一個同事互換工作。只要在白天去宴會廳清點完所有的裝飾,晚上就可以放假了。
她剛收到新任務,就趕到宴會廳等待空運來的鮮花。
百無聊賴地等待懸浮車到來,她抽空點開聊天窗,公爵大人還是沒給她回話。
歐泊數了數日子,自己的易感期也快到了,還有半個月。